如此近的距离，他终于再一次将陆书瑾的脸仔仔细细地收在眼中。

        他起出了房，摸去膳房，打算先烧些热水给她脸和手，驱寒。

，陆书瑾把家中的灯笼都换成了红灯笼，光芒落在桌上那些热气腾腾的菜上，倒有几分味。

        萧矜点上了灯，也点燃了炉，取了一张毯盖在陆书瑾的上，将她的双手从毯子中拿出来。

        一进膳房，萧矜就看到桌子上的菜还没清理，两菜一汤。

        宅中的前院一片漆黑，但是后院的灯笼全在亮着，没走几步去，萧矜就看到陆书瑾坐在檐下歪着脑袋睡着了。

        他干脆在椅的边上盘坐下来，与陆书瑾的脸相隔不过半臂长。

        陆书瑾慢慢地吃着喝着，心里想着事情，没注意又喝多了，站起来时有些晕乎乎的。

        萧矜是翻墙进来的。

        萧矜这样想着，便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摸到一片冰凉。

        掰着指数一数，萧矜已经有四十三天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陆书瑾的边了。一开始不适应没有她的午膳，不适应没有她的丁字堂，总是会在上课的时候将视线撇过去，但落在眼中的已经不是陆书瑾细的后脖子，午膳时也再不能喊她来一起吃饭。

        萧矜弯下腰，刚凑近就闻到陆书瑾上散发着一桃花酿的气息，这才知她喝了酒。

        整个宅院无比寂静，只有不断炸响的炮竹和烟花声，除了陆书瑾之外，没有第二个人。

        就这么抱着这个固执的念，陆书瑾在椅子上睡着了。

        其实还好，她也不觉得自己多可怜，至少比起往年的年夜，今年已经好上很多倍了。

        她没反应。

        萧矜便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走到了屋中，将她放在椅上。

        萧矜记得她吃饭的样子，很文雅。她喜欢用左边的牙嚼东西，于是萧矜也在无意识之间喜欢坐在她的左边，看着她白的脸颊鼓起来，慢慢地咀嚼，然后咽下去，不慌不忙地吃下一口。

        但他注意到桌上摆了五副

        他将脸凑过去，轻轻唤了一声，“陆书瑾？”

        吃得慢，也吃得细，但是给她的东西她都能吃完。

        雪还在下，地上覆了一片茫茫的白色，大红的灯笼洒下的光将陆书瑾笼罩，她歪着，半个脸埋进棉衣里，整个人像是冻得缩起来，睡得十分香甜。

        萧矜有意无意地着她的手指，力很轻，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没动。

        趁着酒劲儿还没上来，陆书瑾先去洗漱了一番，穿上厚棉衣坐在房外的檐下，仰看着一朵朵炸开在空中的烟花，还有那密密麻麻如银河汇聚，飘往看不见的夜空的天灯。

        她的睫很长，又密，睡着的时候显得乖巧极了，眼底下藏着的是一双墨黑的眼眸，有时候像是黑曜石，有时候又像紫得发黑的，总之非常漂亮，让人看一眼就不舍得将视线移开。

        那酸楚几乎将他淹没，心尖被扯得又痛又难受，他再也顾不得这些日子的顾忌，抬步走去了檐下，来到陆书瑾的边。

        萧矜猝不及防心中一阵酸楚，他立就能想象到陆书瑾搬了椅子自己坐在檐下看烟花的场景。

        她缩着脖子，窝在棉衣里，有些冷，但不愿回房，想守岁到新的一年。

        她的双手冻得冰凉，小巧白皙，指泛着红。萧矜就一下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用干燥的温去捂她冰凉的手。

        他回去关上了门，将风雪挡在门外，房中就显得既冰冷又孤寂。

        陆书瑾摆了五副碗筷，自己坐在下席，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吃着饭菜，时不时喝上一口香香甜甜的桃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