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瑾本以为她见识了那么多，已经能够冷静地面对任何情况，但看到这一幕时，她的内心仍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她现在能什么？该怎么？萧矜不在城中，还能去找谁帮忙？她若是现在站出去，又如何能说服这两个恶人停止暴行？又如何保证自己没有生命危险？

        贾崔双手抱臂，沉了一瞬倏尔笑：“乔百廉，你既是在求我，可能有点求人的样子？”

        贾崔接到示意，指着其中一个女子，语气极为随意：“先杀女人，女人无用。”

        若是贸然出，她的下场会跟倒在地上的妇女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乔百廉听闻此言，微微低，没有任何犹豫地将外袍撩起，径直跪在地上，苍老的脊背弯下来，磕在地面，声音沉甸甸的，“下官求贾将军饶过无辜之人。”

        陆书瑾站在人群之中，直勾勾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遍生寒，心像落入了冰窟窿。

        乔百廉拒不退让，“云城百姓淳朴敦厚，断然不会反抗将军，可若是再杀无辜，只怕引起人心惶惶，民众难服对将军办事也极为不利，还望将军世子三思！”

        她咬紧了，站在人群中一动不动。

        就在刀刃快落到第二个妇女上时，乔百廉扑上前，一把撞开了那个士兵，瞪着赤红的双目冲贾崔：“贾将军，百姓无辜，何以如此残害百姓，视人命若浮萍？！”

        脑子在一刻不停地飞速转动。

        不断涌出的鲜血和尸狠狠刺进心口，无边的恐惧奔涌而来。

        昔日高谈阔论，桀骜难驯的状元郎，终是折了脊梁骨，卑微地跪在他面前。

        人命在这些人的眼中，当真就如路边的野草，一刀下去，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没了。

        一团杂乱无章地思考过后，陆书瑾得到了答案。

        贾崔得意极了，那张犷的脸上盛满春风笑意，似报了多年前官场上频频在乔百廉那里吃瘪的仇。

有不从或是反抗者，便像这几人一样。”

        这声音传到陆书瑾的耳朵里，仅是这么一个瞬间，她的泪就落下来，从脸颊落下，留下冰凉的痕。

        他说完，冲贾崔扬了扬下巴。

        她什么都不了。

        忽而几声呵斥自人群后方传来，很快拥挤的人群便像被什么疏通似的，人群开始松动，百姓争先恐后逃离南城门。

        人群之中站着几个高大的护卫形成半圆圈，在分逃的人中保持着队形

        先是这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没有任何缘由地死在面前，又是她一直打心眼里敬重的先生卑躬屈膝，向恶人低。

        草菅人命。

        脖子被割开之后血涌而出，得到都是，被那士兵丢在地上，不断地抽搐着，但很快就没了动静。

        “住手！”乔百廉大喝一声。

        他说完大笑起来，只觉得无比解气，恶狠狠：“没了萧云业，你连个屁都不是！一个茅草屋里长大的东西还敢压老子一，他娘的……”

        世子也：“还请乔老让开，这是六殿下叮嘱我等要办的差事。”

        话音还未落下，那抓着女人的士兵便手起刀落，一刀就抹了妇女的脖子。

        这四个字说起来倒是轻巧，然而今日目睹之后，才切实际地感受到这四个字的可怕之地。

        百姓之中爆发出惊恐的叫喊，也不敢再看热闹，纷纷往家中逃去，人群立变得拥堵，一时之间水不通，竟将所有人都困在当地。

        贾崔浑然不在意，“几条蝼蚁之命何足挂齿？还不赶紧开，你也想跟着一起死是不是？”

        贾崔啐了一口，痛快：“老子早就知会有这么一天！本来这差事落不到我上，就是听说你在云城，老子才托了不少人动用关系得了这个差事，翻山越岭就等着看你这可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