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愿非所得，不过人间常事。”梁春堰神色淡淡，喝完最后一口茶，站起：“我只是来给你传递这个讯息，你要走要留与我无关，我还有旁的事，先告辞。”

        劝告未果，陆书瑾也并未出口挽留，沉默地将他送出了大门。

        或许正如梁春堰所言，她即将面对的危险会让她丧命，逃，是唯一的办法。

瑾，皇权斗争本就没有善恶之分，我自记事起便被培养为只听命令的棋子，如今旧主将逝，我所能的，就是尽可能让这场斗争公平。”

        “为什么呀？陆书瑾不也是你的朋友吗？你就忍心置他于危险不顾？”蒋宿原本还能强装镇定，听了这话却绷不住伪装，出急色。

        陆书瑾听后，当即了然。

        “你救不救陆书瑾？”

        蒋宿的伤已经理过，脸还是红的，右边的眼泛着紫色淤血，眼睛畏光，他就用黑得的绸布遮住，只出还能够正常使用的左眼。

        其二则是不想冒险。

        蒋宿语，不知如何回答。

        梁春堰不想入局，其一不想承担选择的后果。

        梁春堰转，笑了起来，但笑意却未进眼中，“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让你产生了我是个好人的错觉？谁生谁死，与我有何干系？我在这云城之中没有任何朋友，”

        犹豫仅仅从心晃过，她就已经出了决定。

        房间的另一边，梁春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长棍，棍的另一系着细绳，吊着一块香的红烧肉，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刘全面前晃着。

        “等下，你可能还需要再好好考虑下。”蒋宿的气势又弱了下来，说：“别急着下定论……”

        正如萧矜所言，梁春堰算不得恶人，这场巨大的博弈之中，他只是个站在局外的冷漠之人罢了。

        陆书瑾起将之前夹在书中的纸拿出，折起来置在烛火上，纸张点燃的火光映在她的面容，将她眉眼的坚毅描绘得分明。

        蒋宿瞬间沉默下来。

        “不救。”

        他坐在桌边，神色焦急，像是忍耐了许久，终于没忍住，促：“你为何不说话啊？”

        他的伤只休养了一夜半天，日暮能够下床走动之后，他就赶紧跑来找梁春堰，求他去救陆书瑾。

        若是他在其中站错了队伍，最后胜者是另一方，那么他也没命可活。

        如此一来，哪怕六皇子登基之后昏庸无，□□误国，那也只是六皇子的支持者犯下的错误。

        梁春堰神色淡然地逗着刘全，“你想让我说什么？”

        至少他的劝告并不是假，陆书瑾知自己即将面对危险，但她须得仔细考虑究竟是听梁春堰的话逃离云城，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不论三皇子与六皇子用什么方式夺位，日后是不是明君，与他都没有关系，他只效忠，不选择。

        “你……”梁春堰将他上下打量，语气凉薄，也带着重的嘲讽，“都被打成了这样，何不老老实实呆在家中，何必这些徒劳无用之事？我不杀你，也只是因为你实在无能，毫无用，所以才懒得动手，若是撞到了别人的面前，取你命不过手起刀落的事，你还没明白自己的弱小吗？”

        她回到房中，重新坐在灯下，心境却不复之前平静。

        但得到的答案只有拒绝。

        那只尚为完好的左眼刹那就变得赤红，蓄满了泪水，

        但紧接着，他的心底涌出一无能为力的绝望，和巨大的委屈。

        刘全不知多久没有闻到肉香了，像一只狗似的伸长脖子，左右摇摆着追逐那块忽远忽近的红烧肉。

        但她想到了背对着百姓向贾将军下跪的乔夫子，也想起萧矜临行前夜盯着她的眼，认真说会守护云城的样子。

        陆书瑾：“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只愿忠明主，侍明君。”

        他先前还能再厚着脸坚持坚持，在梁春堰拒绝的时候好声好气地让他再想想，但现在听了这番话，自尊心被踩在脚底时他最先是感到怒意，以及梁春堰的冷漠无情让他无比愤恨。

        “你再问多少遍，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梁春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