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没把去年的寿礼给你，你明明给了我的……」英子坑坑巴巴地说：「还有今年的，我也……也还没给你。」

        「余妍兰，是吧？」皇贵妃沙哑地说。

        「秉义母，一切都好。」英子战战兢兢地回。

        女宦官们连忙跪地行礼，齐声说：「恭迎娘娘回。」

        「啊，你别走！」英子连忙拉住了他：「我……」

        「宦官着女装，当真可笑。」汪直低声訕笑，一把推开了英子，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

        英子傻笑不答。

        这几日相下来，英子发觉自己实在拿这个便宜妹子没什么办法。所幸她似乎并未发觉自己与余妍芝有何不同，既然如此，让她跟着倒也无妨。

        皇贵妃浅笑頷首，淡淡地扫了余妍兰一眼。

        「娘娘真有威仪。」余妍兰两眼发光地看着英子：「姐姐可真幸运，有幸成为娘娘的义女。」

        皇贵妃的步輦在门前缓缓停下了。

        英子浑一颤，一颗心彷彿要出腔般躁动不安。

        英子猝不及防，便这么一栽进了他怀中。一熟悉的清香扑鼻而来，英子莫名地涨红了脸，原由却连自己也不甚知晓。

        「是的。」余妍兰按捺住对她外貌与嗓音的恐惧，落落大方地回。

        余妍兰巧妙地掩去了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甜笑着又挽住了她的手。

        皇贵妃一哂，不置可否，转大步离去。

        「您如何？」汪直轻笑着借力将她拉近了自己。

        汪直低下去，温热的气息在英子耳畔拂。

        「有劳余姑娘费心。」汪直沉声说：「然而，婢乃低下之人，不接受姑娘的好意。」

        「看上去倒比妍芝要成熟些。」皇贵妃浅笑：「今年几岁了？」

        「姑娘……」小州子满脸同情地瞥了汪直一眼：「娘娘告诫过您，行事得有分寸……」

        「秉娘娘，妍兰只比姐姐晚出生半个时辰，今年九岁了。」余妍兰恭声回。

        「别这么说嘛。」英子腆着脸拿出自己准备已久的寿礼：「这东西你肯定喜欢。」

        「是。」小州子再不敢多说什么，领着余妍兰飞快地走了。

        余妍兰是挽着英子的手臂不放，英子只得拖着她一同迎接皇贵妃。

        汪直视若无睹，笑肉不笑地说：「婢告退。」

        「姑娘我心底有把尺，着呢。」英子不耐烦地厉声说：「还不快去？」

        「那么，余姑娘挖空心思支走了旁人，有何用意呢？」汪直面色阴冷，低声说。

        万皇贵妃无需他人搀扶，挥着健壮的手臂大步星地走上台阶，看着英子声笑：「一切可好？」

        成化七年正月十五，阳光甚好。皇贵妃今日一早便会回，昭德内的所有人都得候在主殿前迎接。

        「娘娘万安。」余妍兰优美畅地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