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不会，毕竟你亲口承认了咱们是朋友。」英子摇首，满意地望着汪直不可置信的表情。

        橘红色的阳光洒落英子的侧顏，长而翘的羽睫在她颊上留下几或深或浅的影子。

        「啊，我睡着啦！」英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汪直哥哥，我……」

        汪直一时语结。梦话？他当真说过这种梦话？但英子那娃儿，该是没有胆子矇他的。而她那诚恳的眼神，看上去也实在不像在说谎。

        「让他进来。」汪直沉声说。

        英子幽幽转醒，了迷濛的双眼，缓缓抬首。映入眼帘的是汪直掛着浅笑的俊顏。

        「梦话！」英子毫不犹豫地说：「我听得一清二楚！你可别想赖帐！」

        汪直呆愣不语。直到再也看不见英子的影，才垂首轻笑，一莫名的幸福充盈心。他无法想像，少了她的他，该会是何等地寂寞。

        汪直回首看向后的英子，她早已趴伏在桌上，沉沉睡去。几卷书简散落在桌前，似乎正是令她陷入昏睡的元兇。

        「那么，说好的，往后再不许纠缠于我。」汪直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

        「汪大人。」小宦官叩门，小心翼翼地说：「段大人求见。」

        汪直浅笑，目光中柔情无限。他多想这样自私地永远将她留在边，但她早已长大，会懂得他对她的爱从来都不是朋友之情。与其让她为此畏惧逃跑，还不如在她发现前，先离开她。让这段感情，终结在最美好的时刻。

        「是。」小宦官连忙应。

        「走了，英子。」段韶蓝有些急切地说：「门快下钥了。」

        「往后，我还会时常来叨扰你的！」英子欢快一笑，高声说。

        「啊？」英子看了看天色，沉半晌，笑：「是该回去了呢。」

        「你该回去了。」汪直淡淡地说：「一日之期已过。」

        汪直愣愣地看着她笑弯的眸子，再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

        段韶蓝正出声阻止，汪直却已伸出了手，向英子肩推去。

        汪直不答，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英子，他只想将此刻，深深地刻入脑中。

        「英子睡着了。」汪直掛上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轻声说。

        「我何时说了这话？」汪直狐疑地说。

        小宦官过了许久都未得到答覆，只得忐忑地再度叩门：「汪大人……」

        「那不如再让她待一晚吧？」段韶蓝望着英子纯真的睡顏，浅笑说。

        半晌过后，叩门声再度响起。汪直深了口气，缓缓拉开了门。

疲惫地放下公文。这几年来，他虽是记了不少字，这文字繁杂的公文，还是令他疼不已。

        「这可不成。」汪直笑：「我这就把她叫醒。」

        「再会，汪直哥哥！」英子连忙起，与汪直挥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