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生气啊。」伊依转过，清秀的面容上没有表情，只有已经乾掉的泪痕。

        「你觉得我没有失去过是不是！？那是因为我什么东西都没有拥有过！」

        「你什么都没有？」伊依仰起，气势却仍旧强悍，果然是被辩论圈磨练出来的人「你拿过物理金牌数学金牌，亚洲区竞赛一等奖。我还漏了什么吗？喔对，你还是全球奥林匹亚物理科排名前三十的尖选手！」

        「你看得比别人多、了解得比别人深，为什么还可以觉得我从来都没输过？」徐默俯视着伊依，墨森森的细长双眸在他毫无血色的脸庞上晶亮着。

        徐默看着伊依，回忆旋转着，一格一格得像剪辑过的电影，每一段情节都是他被迫离开华阳后的灰暗日子，差点让他想要一了百了的阴暗日子。

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我不懂什么？」其实徐默听到这里还不生气，他除了理科以外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懂不懂什么？失去一个人的感受吗？」徐默冷冷勾起嘴角，没有温度的笑容里面全都是讽刺的哀伤「我当然懂啊，怎么不懂？」

        因为他的世界就是苍白到，除了那些眾人欣羡的成就以外，什么都没有。

        「你突然就这样走掉了还不算生气吗？」

        「我也想知，关于我的人生你到底懂什么？」

        「从来就不是我！」

        「你这辈子都没输过没失去过，你懂什么？」

        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上前去了。

        「你真的想活得和我一样是不是？」徐默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深沉的眼瞳里墨黑盪漾着，像所有辉煌燃烧过后的馀烬「我非常乐意把我的人生给你。整个给你！」

        伊依整个人转过来，直直盯着徐默，一语不发，像是在研究标本还是什么外星物种。

        伊依看着徐默，回忆旋转着，一格一格得像剪辑过的电影，每一段情节都是徐默的杰出成就，那些压得她自卑得抬不起的杰出成就。

        「就在刚才，我最重要的人就站在我面前告诉我，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不是我。」

        「你到底懂不懂！」

        徐默看了孙瑀熙一眼，又回看了伊依一眼。

        伊依愣住了，她没有预料到徐默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我什么都没有！」

        然后她开口，清冷得没有一点情绪「你不懂。」

        「你在生气什么？」徐默拍了拍伊依的肩，上来就是这一句话。

        「你觉得我的人生就比较好是不是！」伊依吼回去，年轻的眸子墨沉沉的，全都是悲伤逆而成「我最重要的人前几天死了！楼摔成一滩烂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