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亚沉默了几秒，而莱卡的视线始终没有从月亮上移开过。她突然觉得在自己初来乍到修院时曾经有过的，那令自己全紧绷的不安定，在知这里比自己想的更加疯狂后，似乎像风雨过后的海面——当然，她没看过海，只能想像。

        像风雨后的海面一样恢復平静。

        「嘿，世界上第一个上太空的物种是狗，你知吗？」

        莱卡突然说，手指着月亮，齿而笑，玛丽亚注意到对方的牙齿有许多残缺的分，看起来却像那不寻常的面貌一般，丝毫不显得奇特，反而符合对方的气质。她曾听母亲说过缺乏钙质很容易让牙齿松脱。牙齦似乎又痛了起来。

        「我不知。」

        「那是一隻杂种狗。」莱卡说：「在一九五七年的时候，另一个大陆的联在街上抓了一隻小狗，他们把那隻狗装在了一个金属密闭的容内，然后在进行人造卫星发的时候，那隻狗也一併送上太空。」

        「那隻狗就叫莱卡。」

        「和主教大人您的名字一样。」玛丽亚说。

        「对吧对吧。」莱卡似乎很开心：「这是个很有纪念意义的名字。」

        「但那隻狗，」一旁站着的迈可森开口，他似乎相当彆扭：「那隻狗被送上太空，没有氧气，火箭也不可能飞回来，那不就死定了吗？」

        「对啊！」莱卡很开心的说：「但能够死在宇宙中，是多么美丽的事情。」

        迈可森看来碎碎念了几声，接着便坐到玛丽亚旁，她觉得自己像被敌人包夹，又像是童年时刻安稳的在家人怀抱下入睡。

        ——你觉得愧疚吗？对于害死阿曼达这件事。

        玛丽亚猛地想起了洁西卡的疑问。她不知，这个答案她本不知。就像有什么东西阻碍了自己的路，她必须将之给移除才行。这无关乎对错，而是不的问题。

        「你们不会想看看吗？」莱卡说：「看看现在地球的模样。因为所有的人造卫星都在世界大战的时候被破坏掉了，所以本没办法看见。」

        「完全不会。」迈可森抢先一步回答：「你到底有什么病啊？在这里搞这种秘密实验，结果死了一堆人？只要犯错就会被送过来这里？」

        「哎呀，这很正常啊。既然来了修院，不是应该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吗？不然为何要进来呢？」莱卡依然微笑：「而且奇莱雅不会放过她看不爽的人。」

        玛丽亚觉得心一震。

        迈可森也整个都往后退。玛丽亚觉得这场面应该看起来很可笑。

        「奇莱雅一直想掌权喔，虽然我并不知原因，但abo物种对于『爬到高位』似乎都有种执着。」莱卡说：「我们是基于利益关係合作的。只要修院的势力大到可以影响首都，那么权力势必将手到擒来，我需要修女们，而奇莱雅需要这个地方。」

        「也就是我其实是……她的人质？」迈可森喃喃地说。

        「对啊，你应该不会有事的，但其他的接近你的人，就算不用玛丽亚去报备，也应该会被以各种手段理掉啦。」莱卡轻松地往后躺：「就这样乖乖待着吧，老兄。」

        「我才不要！」迈可森站起来大喊：「谁要待在这个噁心的地方！对吧，玛丽亚？」

        「我……我没有觉得这里噁心。」玛丽亚说。

        「那、那算了。」迈可森又坐了下来，这让玛丽亚想到自己的弟弟也常常这样。她感觉内心有奇怪的情绪在动。

        「好久没和其他人一起看月亮了。」莱卡说，表情看起来温柔又祥和。

        令玛丽亚讶异的是，她并没有在其他人的脸上看过这种表情。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迈可森说，语气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