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声枪响过后。

        莱卡愣了许久，接着嘴巴里吐出鲜血，不到几秒的时间内，便整个，然后跌在玛丽亚上。

        她看见迈可森恐惧的眼神，也看见奇莱雅不知所措的表情，当然也看见了，不远，一边哭一边开枪的椋。

        她想要开口，但手指却只是将莱卡抓的紧紧的，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正向自己，和下泊泊溢出的混在一起，她突然无法呼，莱卡太重了，凭自己的怀抱是没办法支撑他的，意识到这点，玛丽亚嘶声尖叫起来。

        对方的呼变得重起来，而玛丽亚感觉到迈可森跑过来了，熟悉的铁锈味窜了过来：「喂！喂！主教！你醒醒啊！」

        「我想上去。」

        莱卡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

        而玛丽亚和迈可森愣了愣，但却同时间很有默契的将对方试图以出血量最少的方式抬起来，她看见地上积满了血，气味让嗅觉快要麻痺。

        无法停住血，止不住，止不住。

        「莱卡。」奇莱雅修女重复了一次又一次，眼神空：「莱卡。」

        「对、对不起，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前方的椋跪倒在地上，一边尖叫一边哭泣。

        没办法思考。

        莱卡的温好热，好炙热，像发烧一样，当他们爬上铁製的回旋阶梯的时候，玛丽亚感觉到自己哭了。

        好温。

        滴落地面的声音不断在地底传出回响，那是血还是眼泪她分不清楚。玛丽亚从未上来过这一块从火箭本延伸出去的区域，那似乎是让驾驶员登上驾驶舱的路。

        她的脚踩到了金属地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回声。玛丽亚仍紧紧抓着莱卡，要是放手的话，她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可恶、可恶可恶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啊……」迈可森破音地喊，一边试着撑起莱卡。玛丽亚莫名的觉得，他们两个肯定都知莱卡已经没救了：「不要、不要啦……我只是、我只是……对不起……应该有更好的办法才对啊……」

        莱卡瞇起眼睛，他半躺在玛丽亚怀里，而自己本一点实感都没有。

        绿色的眼睛。

        闪着光彩的绿眼，像太阳一样的眼睛。

        「这该怎么啟动！他妈的！」伴随着敲打声，迈可森边哭边大喊：「告诉我啊！你不是一直很想去月球吗！你不是一直憧憬着外吗！」

        「不……算了。」莱卡瞇起眼睛，轻声的说：「原来这就是毁灭的感觉……平静又安稳。」

        「什么毁灭！闭嘴！」迈可森激动的大喊，他似乎拉动了某个开关，而天花板发出巨大的声响，整个空间都在震动，在掉落下许多灰尘后，外的阳光突然照耀进了这个平台上。

        一瞬间明亮起来了。

        「唱首歌……好吗？」染上阳光的莱卡看向自己，轻声说：「玛丽亚。」

        「日落低垂……」于是她开口，声音抖的不像话，像个孩子一样：「夜、夜幕降临……」

        「我会与你相伴，亲吻你的睡顏……在声中入眠，在梦境中微笑……」

        然后她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