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逝，萤幕上仍是一句「没有回应」。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仔细回想，你真的看见他幸福了吗？」

        我连忙摆手，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又迅速消失。肖楠看出我的顾虑，笑：「我和萧萧认识很多年了，他表面上冷冰冰的，其实心得像史莱姆。如果他说出什么刺耳的话，你就往反方向想，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害怕电话没有人应答，也害怕听见洛萧萧的声音。真要说的话我更对前者更加恐惧。

        「洛萧萧还没见到薰衣草怎么会高兴，她可是在英国呢。」我是挤出微笑。

        「肖楠，我喜欢他。」

        我将目光转向肖楠，他轻咳两声：「你应该听说过，萧萧和她是在茜茜学校里认识的。」

        我朝他看去，眼前除了过曝的空白什么也没有。支撑的力量在那一剎那消失得无影无踪，「咚」一声，我跪坐在柏油路面上。

        「姊姊，今天晚上六点，一定要记得！」

        那一夜我花光所有勇气说了违心的谎，现在哪里还有脸见他？

        洛萧萧，你又是从什么时候知的？

        --

        「喂？」

        洛萧萧很早就告诉过我，有一株薰衣草长在他的心尖。我也曾想过，自己会不会就是那朵花？

        「英国？」肖楠疑惑半晌，随即像明白什么似的自言自语：「萧萧那傢伙可得好好感谢我才行。」

        手机画面停在【我的守护骑士】的聊天室，我的食指悬在「通话」按键上，迟迟不敢到萤幕。

        我一愣，记忆回到那夜洛萧萧离去时落寞的背影。

        「哥哥准备了东西给你，我已经请周叔六点载你过来。」洛茜茜说得更加小声。

        「好呀！正好我也有话要对洛萧萧说。」

        「这有什么好谢的。」肖楠的笑容依旧温，他靠近我一些轻声说：「记住，不如何你还有我。」

        告别肖楠，我独自坐在客厅，背靠着沙发。眼前的麦克风覆上一层薄薄的尘埃，在光线的斜照下尤其显眼。

        我放下手机，视线落在萤幕中央的暱称──我的守护骑士。

        我接起电话，心脏猛烈地撞击我的前。

        电子鐘显示现在是五点四十，二十分鐘他要去哪里？

        忽然间，手机铃声响起，然而我本还没碰到萤幕。

        他的脸上闪过片刻惊讶，随即恢復淡淡的笑容。

        「卑鄙、懦弱又讨厌的傢伙。」我鲁地起一株薰衣草，用手将它得稀巴烂。

        「冷主播，这下你知薰衣草是谁了吗？」

        「苏姊姊，今天是你的生日对吧？」洛茜茜刻意压低声音，似乎不想让边其他人听见。

        声音遥远的模糊，我隐约听出说话的是洛萧萧。

        我瞄了一眼墙上的掛历，今天确实是我的生日。如果没有洛茜茜这通电话，我可能到明天都不会发觉。

        「冷主播，是你亲口说喜欢萧萧我才告诉你这些。你再犹豫下去，我就要反悔囉。」

        我点点，肖楠再度开口：「反过来说，在青青国中校庆上表演的学生就是薰衣草。萧萧说过，那天她唱的是五月天的《如烟》。短短半首，他居然惦记了七年，真是个专情的奇葩。」肖楠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瞥向我。

        「你该不会已经忘了我是个告白失败的可怜人？」肖楠哭丧着脸。

        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情况并没有我想得那么糟。电话那沉默了一会，随即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紧双拳，很快又松开。「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只要看见对方幸福就已经满足。即使那个人不是自己也无所谓。」视线掠过一望无际的薰衣草，最后停在遥远的地方。

        洛萧萧曾经这么对我说过。

        犹豫片刻，我按下通话。双脚不安地来回走动，脑中则反覆彩排接通后的对话。死板的铃声持续好一段时间，我在心里默数它重复的次数。

        我闭紧双眼，深一口气。

        十八、十九、二十。

        我是压下内心的恐惧，重新按下通话。

        讽刺的是，他的答案不只一次出现「否」。

        「肖楠，谢谢你。」

        「有什么事儘找我。」

        ?

        洛茜茜说完匆促地掛断电话，画面再度回到和洛萧萧的聊天室。

        我偏着，一时没反应过来肖楠在说什么。

        「茜茜，你真的不一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