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点，一开口发现自己又哽咽了。「你都找了我七年，要我等你三年算什么。」

        皎洁的月光躺在无边无际的夜色里，那架往英国的班机已经啟程。

        「因为我喜欢的不是他。」每一个字我都咬得格外清楚，像是要将这句话刻在洛萧萧心上。

我拚命摇，眼角落下的水珠再度浸了乾涸的泪痕。

        洛萧萧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就是条笨金鱼。」语毕，我扑进洛萧萧怀中，手臂差点撞倒他的随行李箱。

        「跟飞机没……没有关係。」我强忍着钝痛，声音弱不可闻。

        「好。」洛萧萧莞尔。

        「等你更聪明的时候。」他不紧不慢地说。

        他的话对我而言又是一次重击，我摀着心脏，眼泪再也忍不住，一串一串向下掉。

        我朝他挥手，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口袋里的手机短暂震动，是系统讯息。

        「你是不是打算等我走之后大哭一场？」洛萧萧笑着整理我散乱的发丝，顺势将我的脸转向他。

        「你少骗人，我本没出力。」我朝同样的位置再次下手。看着洛萧萧惊讶的脸，我咯咯笑了。

        「你想谋杀我？」洛萧萧低呼。接着，他也伸手将我环抱，我往他上蹭了蹭，不小心将眼泪和鼻涕一併沾到他的衬衫上。我用遮挡，暗自希望洛萧萧没有发现。

        「三年。」他说，「你能等吗？」

        「生日快乐，爱哭的笨金鱼。」洛萧萧说。他脸上的笑容算不上灿烂，却比阳光还要和。

        机场传来广播，提醒前往英国的旅客即将开放登机。我将洛萧萧抱得更紧，细声问：「你可不可以不走？」

        我一听差点哭出来，洛萧萧抚着我的脸，轻轻掉还掛在上的水痕。

        视线模糊得像毕卡索的抽象画，儘如此，他的影依然清晰。当他向左跨一步，我也向左，向右亦然。

        「你不想要薰衣草幸福吗？」我哽咽。

        「快进去，飞机等一下就要起飞了。」我别过眼，不想让他看见泛红的眼眶。

        「脏死了，真符合菜渣主播的作风。」洛萧萧面不改色。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初次直播的糗样，于是没好气地往他上打了一下。

        洛萧萧的表情总算出现变化，他诧异地看着我，证实了我先前的想法并没有错。

        「好像瘀青了。」他指着自己的口。

        「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洛萧萧一手插进口袋里，另一手在行李拉桿上。

        【我的守护骑士】已将您的暱称变更为【爱哭的笨金鱼】

        「被喊一声笨就开心成这副模样，看来脑子还是没长多少。」说是这么说，洛萧萧仍勾起嘴角。

        洛萧萧嘖了一声，他的耐心即将消磨殆尽，待会说不定会将碍事的我撞开。

        --

        「笨的从到尾只有你一个。」洛萧萧双手环在前若有所思，「值得欣的是，至少比一开始聪明。」

        我轻笑一声，将手机贴上口。

        无声的空白在我们之间蔓延，我低着，一颗心绷得不能再紧。

        「你刚才说了我是笨吗？」我胡乱掉泪水，不住颤抖，眼眶很快又红起来，这回是笑着哭的。

        「我怎、怎么可能会那种蠢事。」我连忙否认，飘忽不定的视线却出卖了我。

        我从他的怀里退出，生怕待得再久一点，就真的捨不得让他走。

        「这样啊。」说完，洛萧萧猝不及防地吻上我的，我瞪大眼，又很快地闔上。等我再回过神，洛萧萧已经拉起行李箱。

        「其实只要你幸福，薰衣草就会幸福。」我牵强地笑着，嘴边的弧度很淡。深呼，我开口：「我们都笨得把彼此推向幸褔的反方向。」

        洛萧萧的眼里既是不捨，也是不由己，我不忍心看他为难，于是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熟悉，却来之不易。

        我向前踏一步，站到洛萧萧面前。

        他的温度，他的笑容，每一项我都再熟悉不过。

        「今天他向我告白，我没有答应，连考虑都没有。」我张开双手不让洛萧萧前进。「你知为什么吗？」

        「那又怎样。」洛萧萧冷淡地瞥向窗外，「这跟我待会的飞机有什么关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