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清晰的开门声。

        好像是林衍的。

        虽然没有出什么汗，但还是在外面走了一圈。

        她为什么要骗自己？

        林维康把另一张成绩单放在下边，把林榆的成绩单进她手里，“看看，谁家女儿这么厉害，考得这么好。”

        她有些迷茫地想拿起手机看时间，她伸手在一团乱麻的床上摸索。

        “是，是，我林维康的女儿，是天上有地上无的。”

        语文成绩被老师画了个圈，在旁边写了四个字，“单科状元”。

        好想回到小时候。

        从妈妈生她下来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不会被林维康看中。

        可供呼的空气越来越少，呼逐渐桎梏。

        好像耳朵进水了，感觉耳朵里蒙了一层雾成的水母，堵在耳孔的最里面。

        有人回来了。

        她屏息，直到晕眼昏那一刻到来之前。

        “看到了吧，我多厉害。”她有点稽地伸长脖颈，很骄傲的模样，逗得林维康大笑。

        “晚上跟爸爸去应酬吧，”她听到林维康说，“正好让你认识一下那些叔叔伯伯们，都是跟爸爸生意上有来往的。”

        他有点歉意地跟林榆说，“晚上不能给你庆祝了，有应酬。”

        林榆走出浴室，趴在床上，她把脸压进厚实的枕里。

        微博：理昭，可以来找我玩。

        突然想起来申请了微博。

        回到家，林榆决定先去洗澡。

        于是水与眼泪混在一起，她也不知哪些是泪水，又或者她有否眼泪。

就出来了，他在人群中比其他家长高半个，很好认。

        林维康看向她，他也笑，跑了两步过来。家在后面也跟着跑了两步。看到她，出有点为难的微笑。

        林榆猛地扔开枕，仰躺在床上，大口气。

        她想起父亲的那句“是安雅的肚子不争气”。

        从爷爷的生日晚宴的那天开始，不，要更早――

        “那就MERVILLE吧。”林榆笑着。

        而且久违的心情好，她哼着歌，走进浴室。

        她刚打开水，就听见外面林维康敲了敲门，不是她的这扇门，而是――

        林衍的声音有点小，但她正好能听到。

        他说“好”。

        “好，爸爸欠了你这一次，之后带你吃大餐庆祝，    ”林维康搂住她的肩，“想吃什么，MERVILLE？”

        她跌坐在地上，仰起脸，强迫自己接受水滴。

        不行，能够呼的那一刻，悲伤与愤怒以及烈的恨意又再一次席卷。

        接着林维康嘱咐了他一些什么，她已经不再能够听清了。五感都模糊起来，从前的志气顿时冰消瓦解。

        “没关系爸爸，”林榆作出善解人意的样子，“下次补回来给我就好了。”

        坐车回去的路上，林维康接了个电话，他敷衍地“嗯”了几声，然后挂断电话。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林榆展开成绩单，她语文接近满分，考了145，作文只扣了两分。

        他养她，不过是养一只美丽花瓶。

        爸爸始终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餐厅呢。

        直到楼下大门发出一声巨响的关门声，她才如梦初醒。

        林榆把耳朵半贴在门边，她附耳去听，林维康前面说了什么她听得不太清楚，她伸手把水拧小了一些，终于听得清了。

        “爸爸！”林维康好像没找到她，她于是大喊。

        林榆莽撞地把水开到大，她按得很重，重到指尖泛白。花洒水滴砸下来，像一场暴雨似的扎在上，有点疼。

        林榆想着，她昏昏沉沉睡过去。

        她仰躺在床上，疲力竭。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是她7岁时闹着要买的。粉红色，每个角都挂着璀璨夺目的钻石。

        林榆尽力让自己蜷缩，她双手抱住小，低靠在膝盖上。

        不知如此反复了多少次，她才感觉冷静下来了一点。

        ――

        她再一次浸进枕里，鼻子里呼出的热气扑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