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他便试图弥补前世的遗憾，将这人扶持到最稳当的位置。然而不知为何，心底却总存有一分异样之感，只觉得今世的扶苏，隐约地已似乎有哪里不同。他本不轻信于人，一来二去，不仅无法托信，对他的猜忌反而愈加加重了。

        人一路往东，行至博浪沙。

        扶苏一言不发地端坐着，平静谨慎中分明带着些许疏离，但眉间却又微微敛起。

        再有，便是试一试扶苏。试试对方，试试他到底有几分诚心，几分真意。

        不知为何，心内一，竟会在此时生出几分兴致来。

        然而他并没有，他仍只是有些恍然。方才对方在情动之际问出的那个问题，仿若在心开了一扇大门，这扇大门连结着他的前世今生，让他忽然回想起，自己重活一世的目的。

        扶苏将前额死死抵在对方肩，一分的思绪极力保持着理智，另一分，却被迫越来越恍惚。在这冰火交错间，他喃喃问：“父皇，扶苏对你而言……究竟算什么？”

        实则此番，他也想给扶苏一次机会，让自己全然地信任于他。

        嬴政在昏暗的光线中，侧盯住自己的长子看了片刻。片刻后，他收回目光，忽然沉声：“同朕共乘一车……便如此教你不安？”

        嬴政闻言动作一滞，竟是瞬间清醒了几分。他扣着扶苏的肩，将二人分开些距离，只是怔怔地看着对方。

        故而此番，嬴政所走的仍是同过去相同的路，连出发时间也着意安排的分毫不差。唯一不同的是，此番跟随着的许多貌似寻常的官员和人，实则却是挑细选而出的高手护卫。

        嬴政忽然动了动，站起来坐到扶苏这一侧。扶苏见状一惊，正待挪动子让出位置――或者说是躲开几分的时候，却被嬴政一把拉住了衣袖，一把扯过放在了上。

        然而嬴政并没有给出答案，他面上的神色甚至是有些疑惑。扶苏见状豁然明了――他也许从未想过这罢，对他而言，这些琐碎的确没有意义。

        出乎意料地，他低声地笑了一笑。自己挪动了子，在一旁坐下，无声地打理着上一团凌乱的衣衫。

        嬴政定定地看着他，心底的感觉却豁然有些不同。这一次，对方擅自违背了他的意思，照理说他应该感到不悦甚至愤怒才是。

        扶苏神色平静地同他对视着，心底却是带着一点自嘲。分明对答案并无所望，却仍旧必须得到那个答案。

        “儿臣……不敢。”扶苏抬眼看了看他，又飞快地垂下眼去，神情分明是有些局促，倒有几分失了平日不乱方寸的模样。

        渐渐地，衣襟被仓皇而匆忙地拉扯开来，他听见嬴政连在自己耳畔颈窝的息，在一成不变的车声中，变得越来越重，竟仿佛是动了情的模样。

        究竟是将面前这人扶上皇位，让自己的王朝永世绵延？还是……将他紧紧地捆缚在自己周遭，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须得遵从自己意愿。

        *****

        或许旁人看来这二者这并无分别，但嬴政却隐约觉得，是有分别的，并且这分别大到……不可相容。

        实则在酒醉后同对方有了不之事之后，嬴政心中也渐渐澄明：自己这份猜忌怀疑，多半还是源于心底那份保藏太深的私心。

        他着实从

        于自己，却大不相同。

        扶苏没有反抗，如同往常一般，顺从着他的意思而为。感到对方的手不出所料地探入衣底，徐徐犹疑，轻轻抚弄，他垂了，无力而颤抖着倚靠向对方肩，掩藏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光。

        关心则乱。越是留心，便越是无法放心。

        “父皇，这路上多有不便，还是……待到回再说罢。”

        二人同乘一车，却是长久地各自无话。车厢宽敞，而其内的空气却仿如挤进了千军万一般，凝重得教人透不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