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剑看似很轻，却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如骤雨横空，似雷电劈落，且带着少年剑修独有的锋芒毕。

        “惊才绝艳，双璧生辉。”

        可杭述并未显半分慌乱，他的影在虚空中转，如松间云影，化去每一剑锋。

        宋时与微微偏，目光落在杭述上。

        可众目睽睽之下，宋时与却依旧神色自若，仿佛她理应站在这个位置，被所有人瞩目。

        台下一片寂静。

        宋时与步伐微顿，目光落在杭述上，角微微一扬。

        杭述收剑，恭谨地向元则君行礼，温和：“君谬赞。”

        剑光交错间，杭述的剑刃翻转，以毫厘之差贴着她的衣袖过，得她微微偏，侧脚一转，稳稳落在他三尺之外，风掀起她衣摆，她掌心微收，剑尖低垂，随即又在刹那间抬起，反手便是一记凌厉的劈斩。

        “杭师兄竟然输了？”

        宋时与亦是险胜，收剑时手腕微颤，甩了甩未完全散去的剑意，抬眸朝他一笑，眉梢轻扬，语气活泼：“杭师兄承让。”

        台下弟子屏息，目光紧紧跟随两人的影转。

        一攻一守，刚柔交错。

        宋时与握剑而立，姿，高束着的尾随风扬起，鬓侧几缕碎发轻轻拂动，衬得她整个人锋锐又灵动。

        而也正在此时，宋时与腕骨微沉，剑刃在半空微旋，迸发出凌厉攻势，一剑抵住杭述的咽。

        杭述站定，侧眸看向剑锋，片刻后，低笑一声，微微后退一步，收剑：“师妹，好剑。”

        话音刚落，杭述的剑出鞘，剑锋微颤，转瞬之间，已然封住了她所有退路。

        台下一片哗然。

        她执剑修，本就是要走得更远，站得更高。

        “不过她也只是险胜而已。”

        杭述也在看她，眼底波澜不惊，唯有笑意温，似乎早已预见这一幕。

        “杭师兄，你是不是该认真些了？”

        议论声稍顿，旋即有人轻笑一声，话音悠长――

        他眸色微沉，扫视一眼台下，语气威严：“杭述已是宗主亲传，宋时与，你如今尚未拜师，可愿入我雪窦峰？”

        雪窦峰，乃天衡宗剑修至高之地，所收弟子皆为剑佼佼者，一剑出鞘，足以震慑同辈。杭述天赋绝，气质沉稳，拜入宗主门下，众人早已习惯。可宋时与初入宗门，便被峰主当众收徒，这等殊荣……

        她抬眸看向元则君，角扬起：“君的门规严不严？”

        她出剑不蓄势，不拖泥带水，每一剑光都直指杭述，得杭述步步后退。

        “这宋家的剑法……果然不凡。”

        元则眉梢一挑，笑意更甚：“我雪窦峰不养废物，你若拜入门下，须得比寻常弟子更勤修剑。”

        “好啊，天佑我天衡，竟在这百年间出了杭述和宋家这丫这样的奇才！”

        杭述低笑，拱手回礼：“宋师妹，前路漫漫，日后再见。”

        元则君一顿，旋即朗声大笑：“好个‘托天衡宗的福’！倒是有几分剑修的意气。”

        “杭师兄。”她语气轻快，似是随口一提，“日后宗门见。”

        两人交手不过数十息，剑鸣不绝。

        ――她的剑快，他的剑稳。

        “但说起来，他们刚刚比剑时，当真是……”

        他目光炯炯，携着长者的欣赏与凌厉，一双眼在两人之间连。

        只见天衡宗雪窦峰之主――元则君立于高台之上，扬声大笑，声如洪钟。

        寂静蔓延数息，紧接着，人群中开始低低的议论声――

        人群中窃窃私语，或惊叹，或艳羡。

        宋时与与杭述同时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崖呼啸而过，卷起二人的衣角，落星台上剑光骤然亮起，寒意凛然。

        杭述眉眼沉静，侧闪避，掌下剑锋回旋，轻轻一，便将她的剑势引开，剑刃贴着她腕骨过。

        宋时与也拱手行礼，神色坦然，嘴角却着一丝笑意：“托天衡宗的福。”

        杭述微微一笑，眼底温未褪，嗓音仍旧淡淡：“宋师妹，好快的剑。”

        少女微微颔首，语气坦然：“那正好，剑修本就不该自甘平庸。”

        他们的剑风格迥异，却出奇地合拍，交手间带着某种极致的张力，令人移不开眼。

        元则君凝视她片刻，朗声大笑：“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雪窦峰弟子！”

        剑气席卷而起，伴着山间回的钟鸣，宣告着这一场收徒仪式的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