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看了眼明威将军，见他用下巴对着自己点了点，只好苦笑地拆开信封看了起来。

        陶延掀开帐帘进来，向明威将军禀报，从金陵送过来的军资刚刚到了。

        明年他们肯定已经离开金陵城，会有更多的自由。

        停顿了片刻，她又把脑袋伸出来，轻轻了句：“殿下，明年臣妾一定会好好为殿下庆祝生辰。”

        没等他看到一半。

        李策能察到她纠结别扭的小心思,  低低笑出了声。

        远有太子被废，储君之位空悬，随后是天降异雪，天气酷寒，秦州地龙翻，最近的是西边的龙骧军接连与蛮夷交战，但又离奇地没有折损，反而保存了实力。

        是舒服，但是还要加上了一个比较,  好让这句话答起没有那么暧昧。

        但是这一切其实与他们这些驻守在边境上的大将没有关系。

        外面一阵人沸腾的嘈杂声。

        “将军，是楚王派人送来的。”陶延眉深蹙，又咬着牙，愤愤：“楚王如此大张旗鼓行巴结之事，也不怕陛下多想，牵连我们！”

        军师被他这胆大包天的话吓了一，连忙：“说的是……去岁各地遭灾，统算财收比预估的少了许多，是以各都要裁减用度……”

        “嗯……”余清窈终于松了口，不再挣扎，眼见就要迷迷糊糊睡去，她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也不知我阿耶收到我的信没有，都过去好久了。”

        “金陵？”

        掌军之人最是忌讳结党营私，与皇子走的过近更是皇帝最不愿看到的事。

        “好。”

        除非——造反！

        “这与你不舒服有什么关系。”李策一向很会宽人，“不是说好要给松雪搭个猫屋，你要休息好了，明日才会有神。”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就是这支虎贲军的主将，明威将军余震北。

        李策计算了一下时间，安：“应是差不多收到了。别担心，一旦有回信，我会告诉你。”

        ＊

        可即便心里不断给他的行为归为合理,  余清窈还是觉得很难张口。

        “信里都写什么了？”明威将军已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大掌拍在扶臂上，厌恶：“嗐！他们这些玩权弄势的心都是黑的，比那毒蛇还阴狠，就不知什么时候会从阴沟里冲出来咬你一口。”

        “确实还有件大事，是兵尚书严大人被免职羁押。”陶延将手里的信交给军师，“这里还有楚王写的信。”

        李策朝她探过,  上半几乎都要笼罩在她上,  带来不可忽视的存在感，轻声问：“睡着了？”

        这是下午李策和她提起的事。

        他们虽然手握重兵，可调遣都是朝廷下达，是不可能擅离驻守之地。

        余清窈角上扬，‘嗯’了一声，“谢谢殿下。”

……

        西北黑河以北，虎贲军营。

        下午才结束一场小范围的交战，军帐里灯火通明，虎贲军的大小将领在这里激烈地讨论关于布防、调兵的事宜，月上中天后才陆续离开。

        既然是他们俩要一起养的猫，理所应当要一起照顾它。

        笑音传入余清窈耳中,  就仿佛一支羽轻轻搔过她的耳廓，徒留下麻的感觉。

        “可是今日是殿下的生辰……”一想到这个，内心很惭愧的余清窈又挣扎起来，努力想要撑开逐渐垂耷的眼。

        李策听了她的话，心口又酥又。

        诸如此类的事情都还没找到原因。

        有野心的皇子们都蠢蠢动。

        手掌还打着圈，心思却已经飞远了。

        温且有力的掌腹缓慢而有序地按，余清窈很快就有了昏昏睡的感觉。

        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多事之秋，太子刚废，东空置。

        “……还未。”余清窈把脸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下巴乃至口鼻都彻底被遮住,  她的声音弱弱从被衾下传出，“……比手炉舒服一些。”

        他大约三、四十岁左右，眉大眼，英武高大。只是妻子早亡，整日不修边幅胡子拉碴，让他看上去沧桑犷。

        “虎贲军的军资一向是从秦州运来，这次竟然舍近求远，莫非是朝廷上又出了什么事？”军师也在一旁忧心忡忡，这个‘又’字就让其余二人又想起最近接连发生的一些大事。

        现在只不过是摸了摸肚子,  应当算不了什么吧？

        里的嬷嬷们不是也说了,  夫妻之间坦诚相待是正常的事，就连避火图上那些令人害臊的图画都是光着子的。

        “那你快睡吧，我帮你再。”

        余清窈打算从现在开始计划，一定要好好弥补李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