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宛若没有看懂，又：“秦王殿下一直都是陛下亲自教导的,  若是学上个十分之一,  陛下便无需心了。”

        明淳帝眉深蹙，脸色顿时不好。

        他亲自提了灯笼紧跟在皇帝后。

        余清窈还有些气在上，不肯收泪。

        她简直不敢相信李策居然还要给她另一条路选，让他们分开。

        赵方不动声色地瞟了眼皇帝。

        赵方知皇帝每每有烦心事的时候总喜欢散心透气。

        越王妃的事情他是知晓的，碍于情面才一直没有下令置。

        李策得了余清窈肯定的回复，抑不住的角高高扬起，心里充盈着满足。

        明淳帝从閬园出来，没有乘坐轿攆，就带着人在月光下慢慢往前行。

        李策把她转了回来，大手贴着她的脸颊，低下，温声：“说什么傻话，我只是担心你不愿意跟我去……”

        他先看向越王。

        越王李谦受若惊，抬起来还不敢起。

        “呜呜呜洗就洗……”

        “我愿意！我愿意！去哪我都愿意！”

        “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  你这个奉承话说迟了。”明淳帝甩袖负手，咬牙：“若是早个十年,  或许还就是这样,  可现在你没看见秦王和楚王那个暗地里斗的,  就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皇帝缓下脚步,  狐疑地左右打量二人。

        自贬为庶人，也是给他省却了许多麻烦事。

        无论从前支持太子的还是现在支持楚王的，他从来都是时而扶持时而打压。

        皇帝皱眉瞅了他一眼。

        越王不等皇帝开口，自己先主动跪了下去，哽咽：“请父皇开恩！”

        余清窈仰起，就这片刻的功夫，生生出了晶莹的泪珠，她眼泪汪汪：“殿下是不想带着我去吗？”

知轻重地撞到李策的膛上，她急：“我当然要和殿下一起去，殿下去哪！我就去哪！”

        虽然没有什么出息，但秦王也说的对，他难能可贵还是一个重情重义，敢舍敢为的人。

        “别着急，我没有说我不会回金陵，你还是可以选择……”李策以为余清窈只是怕他一去不返，留在藩地。

        这摆明又是有事要禀他。

        余清窈伸出手臂，费力地抱紧李策的腰，着急又委屈，豆大的眼泪啪啪往下掉，干脆埋在他膛上哭了起来。

        两人正说着,  迎面走来几人。

        “父皇！冯氏已经嫁给儿臣五年了，从未离开金陵，对她阿耶的所作所为既不知情也深恶痛绝，儿臣自知国法不容情，但是多年夫妻恩爱，还有未出世的孩儿，儿臣都不能忍心舍弃，若父皇要一定给个交代，那就将儿臣与王妃一起贬为庶人吧！”

        最后一句颇有些轻松的戏谑。

        一番话着热泪说罢，越王重重叩首在地上。

        “这么夜了,  还没出去？”

        月明天清,  晚风徐徐。

        “赵方啊,  你说朕是不是给他蒙骗了？”回想刚刚答应的事，明淳帝忽然回过神来。

        事关国家安危的大事，自己的儿子却还是这样拎不清，越王妃的父亲竟敢出投敌叛国这样的事，就应当要好被诛灭九族的准备！

        “父皇。”

        前世那些经历固然可怕，是不可立刻抹去的伤痕，但是现在的她更不愿意和李策分开。

        他又柔声：“乖，都是我说的不好，不要哭了。再哭就把我上弄脏了，你负责洗么？”

        都快到门落锁的时间，按理是不应当还在里逗留，但看见两人走来，明淳帝的就开始疼了。

        最后的半句话里多少带着一些笑音，像是想要哄她。

        第61章  礼尚

        “如今军心动，秦王殿下亲自去安抚,  也是有利于鼓舞士气，而且秦齐两州官员与世族门阀盘踞一方，欺上瞒下，长期以往影响税收,  确是弊端。”

        夹在长子和四子之间，在同龄中最不出众，所以从小就养成唯唯诺诺的子，一直都很不得他心。

        虽然说着宽的话，但是赵方也明白,  比起一方坐大，皇帝其实更愿意看着他们斗起来。

        最前面的是楚王和越王。

        “他们再闹也还是在陛下的眼底下,  终归是翻不出什么浪来。”赵方宽，“陛下要保重龙才是。”

        明淳帝紧皱的眉终于微微松动，看着在地上哭得抽抽的儿子，心里也涌起了一些怜惜。

        难得皇帝和颜悦色，对于越王这事打算从轻置了。

        “起来吧。”明淳帝一声长叹，负手在后，“此事朕知晓了，会酌情考虑的。既然越王妃有孕在，你也早些出去，别让越王妃等久了，不然还以为是朕把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