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里哭，会分不清眼泪和水，于是谁也不知，他在水里哭，心里一声声地说着，我痛。

        陆飞又急了，要带着人去医院检查。

        半夜三点，谢惟燃发了消息过来。

        谢惟燃：你哥刚刚睡下，他心里也不好受。

能把名次稳在前三，便不再多余的事情。

        放了假，母亲提出要去外地和父亲一起务工，誓洇则提出自己去打暑假工，让她在家休息。母亲一方面很欣，一方面又担心，誓洇把陆飞电话给了她，让她自己去沟通。

        水鬼大哥，我不是他的弟弟，该多好啊。

        这行为有些刺痛誓涟了，他的拳紧了又紧。

        到了路边，站了两个人。

        誓洇一直没有说话，誓涟输出半天，发现拳打在棉花上，气得挂了电话。

        誓洇率先目光晦暗地看了谢惟燃一眼，对方果然识趣地走进了对面的超市，留足了他面子。

        谢惟燃牵着他在路边打车，似有所感地抬望向对面三楼。

        拿出药箱来给他理着，还问他怎么回事。

        隔了一会儿，又打过来。

        那边接起来，“你在哪？”

        誓洇报了地址，那边似乎是上了车。

        陆飞给上完药，急得赶紧把楼梯间的声控灯都安起来了。

        只有痛，心脏扯着胃，一起痛。

        “下来。”

        第二天，陆飞甚至亲自到家里来，带了不少礼物，母亲有些惊喜，又有些意外。

        “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哥哥？你翅膀了我不住你了是不是？”

        水鬼大哥，你说，我哥他是不是也很痛啊？

        誓洇听着这话无比耳熟，同那时他要搬去云南独居，他口中的话一样。

        直到整个人淹进水里。

        誓洇穿好鞋，下楼去了。

        总之是说服了她，陆飞也顺便把誓洇带去公司了，在三楼给他安置了房间，够宽敞明亮，设施也齐全。

        誓洇刚刚就站在那里，注视着他们。

        水鬼大哥，我大哥上次这么打我，还是在云南，他从上海坐飞机过来揍了我一顿，当时没有现在这么痛。

        过了一个星期，外伤都好了，只是偶尔，誓洇捂着心口，疼得厉害。

        誓洇乖乖地没有还手，等他发够了，默默站起来，退到一边，和他保持了一定距离。

        水鬼大哥，他，会更心痛我哥吧。

        誓洇待在房间里，上是痛的，但哭不出来。

        洗漱完，电话就过来了。

        这天夜里加班，谢惟燃的语音电话拨了过来，接通了，是誓涟的声音。

        誓洇摆摆手，“敲错代码，刺激到了，不碍事。”

        誓洇敲完最后一行代码，关好二楼的门，上了三楼的房间。

        水鬼大哥，心脏痛是什么病吗？

        至于誓涟，誓洇没有知会他，连谢惟燃也没有说。

        再出来时手里拿了瓶碘酒和创可贴，那人已经不在原地了。

        呕吐感又席卷而来。

        把电话都摁掉，拨了他的号过去。

        不知谢惟燃有没有过来，誓洇希望他没有过来，因为誓涟第一次发这么大火，势必是要揍他一顿的，他不想在谢惟燃面前那么难堪。

        誓洇盯着屏幕上的数据，“夜里下楼梯，踩空了摔的。”

        第二天，陆飞见到誓洇的模样，吓坏了。

        到厕所吐完，往浴缸里放了水，就着衣服躺进去。

        等走到誓涟面前，一个拳就落到了脸上，然后就是单方面的修理。

        “你跑出去上班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才去的三天里，母亲每天都打电话来给陆飞，确认儿子很好才放心。

        “你最好，永远别认我这个哥哥。”留下这句话，誓涟进了对面超市。

        誓涟从来不希望誓洇脱离他的教。

        或许胡言乱语用，只是陆飞看向他的目光，越发复杂深邃。

        对话结束，手机放在一旁。誓洇捂着心口。

        誓洇：嗯，麻烦你照顾好我哥。

        劈盖脸这一句，好在办公室里也没别人，誓洇敲着代码，那边还在持续输出。

        谢惟燃心里搅着些说不清不明的东西，下意识攥紧了誓涟的手。

        誓洇在心里默默给他磕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