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年年才不信:“你自己照照镜子,看你的样子和平时差别有多大,一点活力都没有,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跟师姐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路柠:还好我没说我是黑粉。
方年年最见不得小师妹泫然
泣的样子,心疼得将人揽进怀里,往办公室带。
之余,美术指导还感叹他和路柠真是投缘。
种种情绪积压,路柠的脸色很难看,一走进研究所的大门,方年年立刻迎上前:
“――剧组今晚有杀青宴,你在片场帮了我们不少忙,今晚一定得给我个面子来参加。”
这是路柠设想中,最好的结局。
一出戏再长也有结束的时候,届时一切都会回复成原来的样子,她会结束三个月的假期,在黎阳坝继续她的科研工作。
路柠低垂着
,杏眸
红,两
细眉轻轻拢起,蕴着说不出的委屈。
路柠慢慢垂下眼睫,声音又轻又细:“师姐,我拒绝他了。”
“张导,有什么事吗?”
“……我会去的,谢谢张导。”路柠说。
“嗯,还不止一次。”
张端:“是这样,路老师,我们在黎阳坝也三个月了,
上就要杀青――”
余光里,路柠的
影消失在门后,美术指导的声音越来越远。
“师姐……”路柠鼻音
重憨厚,“秦戍他们,
上就要从黎阳坝离开了,我是他的黑粉,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该离他这么近?”
张端烦得不行,只想尽快去把这差事解决,趁着场务在收拾的间隙,张端出去了一趟。
张端抬腕看表:“是啊,路老师,你要是来的话,我去着人准备。”
方年年顺手抽出两张纸,团了团给路柠
眼泪,心疼得无以复加。
路柠停在原地,长长呼出一口气,但这没什么用,
中像堵着条上不来下不去的鱼,拼命甩尾挣扎,
腻且憋闷,让她生出窒息感。
秦戍不以为然:“如果我能亲自去请的话,倒也轮不上你。”
而秦戍,还是那个闪闪发光的大明星,他们之间隔着永远都无法跨过的一整条银河。
杀青,代表着秦戍即将离开这里。
任务完成,张端拿着对讲机,跟路柠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赶回去拍戏了。
秦戍说他不便邀请,所以张端没提他的名字。
没等张端开口,秦戍说:“你去问问路老师,看她晚上来不来。”
“师姐,我没事。”
“师姐……”路柠声若蚊呐,几不可闻,“我好难受。”
张端纳闷:“你可从来不跑神的,刚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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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柠怔了怔:“今晚就杀青宴?”
“别这么想,和网上那些丧心病狂的黑粉比起来,你
的很好了。”方年年轻声安
她,“再说,你虽然自称是他的黑粉,但你从没污蔑过他,没
过伤害他的事,充其量,你只是一个没有那么喜欢他的人而已。”
走在回研究所的路上,黎阳坝的长风
过,拍打着路柠单薄的脊背,发丝在空中胡乱飞舞,她的心绪也乱作一团。
这四个字,带着令人心碎的哭腔。
方年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们俩还把这件事摊开谈过?”
但结局真正来临那一刻,路柠忽然不敢面对。
张端又一次叫他的名字:“秦戍!”
小师妹自从来到研究所,为了采集标本,一天走了几十公里山路,脚掌磨出水泡都没有哭过,还是第一次,方年年见她这么难过。
张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我一个导演亲自去请她?”
方年年一愣,没想到路柠会是在纠结这个。
张端:“……”
今天总有人问她舒不舒服,路柠平静地摇了摇
,嗓音虚
:
路柠被美术指导缠着脱不开
,一句句应和着他的话。
秦戍:“在想晚上的杀青宴。”
说起这个,方年年忽然笑了:“对了,秦戍还在追求你吗?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所以才顾忌这么多吧?”
坐在沙发上,路柠偏
靠着方年年的肩膀,无声的眼泪从眼眶
落,经过小巧高
的鼻梁
向另一侧脸颊,浸
了方年年肩
的衣服。
纠结、迷茫、难过,以及一丝路柠最不愿意承认的不舍掺杂在一起,搅乱平静的女孩心湖。
行吧,谁让这位咖位重,投的钱还多呢。
张端过来,打发美术指导去那边忙,这才把路柠解救出来,她勉强提起
神,脸上的假笑面
随时都可能裂开。
路柠闪过一瞬间的空
。
看出张端在着急,估计来请她还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一位导演
到这个地步,路柠再拒绝的话就显得不知好歹了。
方年年柔声哄她:“先别哭了好不好,告诉师姐,谁欺负你了,我和沈词安去给你报仇。”
秦戍嗯了声:“怎么?”
“小师妹,你哪里不舒服吗?”
张端嘴角一抽,当影帝的人了,怎么还和周五下午上最后一节课的中学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