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外面匆匆而来，檀香气染着几分清寒，钻进路柠急促的鼻息中，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还是戏里的深绿色军装，的帆布面料糙扎人，被泪水沾，洇出明显的水迹。

        路柠咬着，

        秦戍拧眉，冰冷的视线向罪魁祸首裴宣，那眼神恨不得能将他一张嘴撕碎。

        -

        陈悦可跌坐在床上，问裴宣：“他们俩是不是要打算和好了？”

        路柠了鼻子：“我有话想和你说。”

        裴宣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是我胆儿小，和秦叔半钱关系都没有。”

        秦戍腔明显起伏，蓄着满腔怒火，形一动，抬脚就要过来兴师问罪。

        秦戍顿时滞在原地。

        生怕刺着了她。

        陈悦可嘿嘿一乐，双臂撑在侧往后仰躺着，好整以暇地欣赏裴宣被束缚的姿态：

        路柠从他前抬起，鬓边细的碎发蹭乱了，贴在脸上，一双圆的杏眼红，泪水打长长的睫，上下忽闪，小巧致的鼻也是红红的。

        那些事，他没想过路柠会知。

        “你别生气了。”

        裴宣半眯着眼，语调微凉：“还问他们俩，你是不是得先把你老公松开，差那么一点儿，你就要守活寡了。”

        “你冷不冷？”路柠问。

        秦戍这才低，看着路柠的发旋儿，哄着：“听见了？我真的没生气。”

        一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此刻竟是手足无措起来，抬起的手不知该落到哪里，最后他轻轻拍了拍路柠的，语气既温和且无奈：“我没生气。”

        秦戍只好看向陈悦可和裴宣，眼神明显和刚才不是一回事。

        裴宣活活气笑了：“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绑住我？”

        路柠嗓音，带着安抚意味，因着哭腔，显得愈发可怜乞求：

        “什么意思？”

        裴宣都要炸了：“哥，叔，你别冲动啊……”

        “我吓到你们俩了？”

        “好不容易你也有今天，我干什么这么快把你松开，你就给我老实待着吧。”

        下一秒，裴宣肌肉绷起，脆弱的黑色丝袜不堪一击，在陈悦可翻逃跑前，裴宣顺势往床上扑，将人压在下，挨在她耳边用气音说：

        “老子六七年前就能挣断比你手指还的麻绳了，下次，你可以试试手铐。”

        路柠转过，哭过的双眼还是泛红，她用这样一双眼睛看着秦戍，让他本无从招架。

        这泪珠像是一下砸进了秦戍心里，热意灼人，得他心疼。

        廊下无人，路柠走在前面，先一步停下来，秦戍缀在她后，难得忐忑不安。

        等两人彻底从房间出去，陈悦可和裴宣同时松了口气，夫妻俩心有余悸地拍拍脯，心说可算把这尊瘟神送走了。

        农家乐后院是一片小菜园，这时节种着一园子的大白菜。

        秦戍一愣，下意识摇了摇：“不冷。”

        秦戍心神不宁地赶来，而后积攒着滔天的愤怒，在感受到怀中温热的小小一团时，所有带刺的情绪顷刻消失。

        路柠不依不饶：“你都把悦可和老裴吓到了。”

        念及师兄师姐还在院子里，所以路柠没走出去，而是带着秦戍绕到了后院。

        秦戍眉眼柔和，只能应：“好。”

        路柠的动作比脑子更快，她小跑向秦戍，一路扑进他怀中，双臂紧紧缠着他的腰，脸贴在他前。

        秦戍一颗冷的心脏得稀巴烂，他用带着薄茧的手指揩去路柠眼角的泪水，帮她把发别在耳后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