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茉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一点点的分离像是逐渐干涸的河，谁也讲不清它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

        浮南提着灯笼回去，这盏灯笼是淡蓝色的，在月色下亮着幽幽的光。

        她记得是她传授给他幽冥经的，但她忘了自己在讲述功法的时候哭了，那时她不知自己的眼泪是因何而落，是害怕还是怜悯？

        “好吧，在魔里，你应该安全。”茉茉点了点。

        就算他不在意，她难不会觉得厌烦吗？

        “也行。”浮南将面前的书页合上，她朝茉茉笑了笑，柔声问，“要不我改日还是搬出去，可能最开始的时候我是和他一起住的，他习惯了，但现在似乎有些不合适。”

        “你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回去了。”茉茉焦急地说，“南姑娘你本就没睡觉吧？”

        他们是渐渐疏远的，浮南忘记一点点，她就离阿凇远一点点，阿凇对她的那一点点不知名的情愫也就黯淡一点点。

        “这是我的习惯，我从怨川尽捡回来的、能活着的东西，不他们是人是魔，我都会一直陪着他们。”浮南微笑着回答，“所以，他也是习惯。”

        浮南的记忆消失得无声无息，但她以前的生活本来就机械简单，所以缺失了那么多她也没觉得奇怪——没准缺失记忆的时候她在睡大觉呢。

        她不想当笨，所以她躲避着他。

        “我歇在学吧。”浮南了眼睛，魔域上层也要类似学的机构，也不知是谁建立，她近日来正在想办法将学与魔域上层原来的机构合并，魔域上层学里的那些魔族大人傲气得很，她不好解决。

        手里的淡□□笼摇摇晃晃，光影纷乱，浮南听到自己的脚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响。

        但浮南渐渐地有些不敢靠近他，因为她一见他就感觉有不知名的感情涌起，她不知为什么，这种无无源的感觉令她惶恐，她不是一个会轻易对什么东西动感情的人，突如其来的感情会让她显得像个耽溺于情爱的笨。

        “南姑娘，你……”茉茉有些惊讶，“尊上与你……确实不是一路人，疏远也不意外，但你不是还关心他的吗？”

        “我有点怕他。”浮南在书卷上写字的手一顿，纤细的笔迹变得歪歪扭扭。

        “回去吧。”浮南将灯笼拿了起来，“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先回去歇息，好吗？”

        浮南着自己的眉心，入了门，此时还是冬日，她哈出的气儿在眼前凝成白雾，因为她的气息是温的。

        她都忘了他了，他为什么……还要不知分寸地贴上去呢？

        浮南坐在大殿中央的案几之后，她将自己的思绪从无数事务里抽离出来。

        “南姑娘，为什么不回去呢？”茉茉将灯笼放下，走了过来，过了这么久，连她的修为都变得高深无比，她靠近浮南的时候，甚至无法引起她的察觉。

        她口中的“他”自然就是阿凇，过了这么久，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他们依旧住在一，阿凇没搬走，浮南也不会自己走。

        她行走在魔的小路里，边是修剪整齐的草木与考究的建筑，阿凇现在与魔域上层的那些皇族分庭抗礼，他距离自己目标就差最后一步。

        茉茉坐在浮南边，轻叹了一口气，她不知为什么浮南与尊上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南姑娘，回去吧，我问了尊上那边的人了，他们说尊上今晚不回来。”茉茉劝说。

        “嗯……有点忙。”浮南朝茉茉举起一只手保证，“好茉茉，我今天就在这里睡觉，一定睡。”

“南姑娘，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吗？”茉茉提着灯笼，走入大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