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记好得离谱，光凭细节就能将梦境里闪过的零碎画面串联成线。

        而他，嗓子被毒哑，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早已相遇，但她从不知他的存在。

        浮南被扔下的时候，她的意识从梦境中抽离，似乎是有谁醒了，将这个梦境强行打断。

        她的意识影响了这个梦境，它毕竟是梦境，而非冰冷的现实，这个梦境，温柔许多。

        也是，那时候的她，哪有来拥抱他？

生没让他说话――这个时候的他还未服下毒药，他死死掐着他的脖颈，从阿凇的视角看去，浮南能看到先生的悲悯地翘起，他似乎在笑。

        浮南觉得她陪伴先生的记忆里应该也有这么一天，她还能清楚地回忆起那天金属撞击的声音，她不知那是什么，但她知她不应该对外界的声音太感，所以她没问。

        但是……可是……浮南的意识逐渐模糊，她的心底升起强烈的念，她想，就算离开先生也行，她很想抱一抱这个时候的阿凇。

        阿凇无声无息地挣扎着，手脚不住往牢笼撞去，发出“哐哐”声响。

        她仿佛还残留着梦里的意识，她的被他扔出，撞上墙角，不疼，但那心口倒是酸涩。

        浮南不敢相信自己在这梦中看到的一切，这还是那预知梦境的阴谋吗，因为上一个梦境，她选择离开阿凇，而这个梦境，难要她的信仰崩塌？

        但下一瞬间，阿凇将她狠狠地抛到了牢笼之外，她跌进了黑暗之中。

        浮南想，她那时候要是能劝一劝先生就好了――他或许不会听她的话。

        阿凇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了心口沾着的这枚苍耳，它青翠可爱，探出的刺也柔，并不扎人。

        他的手指带着伤，是方才挣扎的时候撞在了牢笼上，他将这枚苍耳从心口取了下来，对着一丝浅薄光线仔细观察着，浮南看到了他空且无神的眼睛，他还是那样漂亮，但无任何光彩，像是蒙了阴翳的宝石。

        浮南翻坐起，在床上愣了很久，她知不能轻易相信梦境，上一个是这样，这个也一样，但这个梦境似乎更加真切熟悉，令她不得不相信梦境里的画面与它揭的真相。

        先生确实是阿凇的仇人，是他将阿凇折磨到这步田地，而他的死去，也与阿凇有关。

        所以，当浮南有了这样愿望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脱离了阿凇的躯，这个时候的她化作一枚小小的苍耳，落在了阿凇的心口。

        无法发出声音的他，在她看不见的世界里，相当于从未出现。

        现在，凭借她优越的记忆力，她清楚地知自己以前与先生相伴的漫长时光里，曾经出现过阿凇，但是，她对他毫无印象。

        但是，更令她心灵折磨的是另一个细节。

        因为，那时候的她没有眼睛。

        难是先生将阿凇害得这样？他折磨他，将他毒哑，将他囚禁，又或者是更加过分的事。

        他扔了她，想来，她的本在他眼中也很是丑陋。

        浮南的意识在这梦境里不断跌落，找不到支点，她无法相信阿凇的仇人就是先生这件事。

        浮南想要往他手心里钻，既然抱不了他，陪着他也不错，她如此想。

        而这一日，就在先生调毒药的不久之前。

        幸好，幸好先生已经

        浮南瞪大双眼，她静静地看着前方垂下的床幔，此时她脑海里升起的一个念无比明晰。

        最终，他晕倒过去，颓然倒在了地上，浮南的视野也随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