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他以前只有在给江家老祖宗问好的时候才有这种感觉。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一雌雄难辨的声音，“什么事？”

        --

        江芜从江知暮后探出来，认真地看着江荻说。

        他一抬，看到对面的玻璃窗映出自己的脸，不知何时已经满是皱纹和老年斑，松肉垮，两腮凹陷，满白发，好像走到了生命尽。

        江荻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正望天发呆的时候，听到林子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

        此人很可能就是炼尸妖的邪修，绝不能放任他四作乱，败坏玄门名声！

        王兴发还要哀求，电话已经被挂断，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

        江知暮本来就觉得这趟任务有些古怪，听见江芜这样问，立反应过来，“我明白了，一定是有人故意骗这些村民来喂尸妖！”

        尸妖之所以能起尸，全凭炼尸人在它间封的那一口气，只要气不破，尸妖便是铜铁骨无人能敌的状态。

        “大师，有人破了您的法术，我现在，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王兴发对着手机嚎啕，“您可一定要救我啊！”

        江荻一紧，一种莫名的畏惧自心底发散开来。

        “废物。”电话那低骂了一声，“连这点小事都不好，还想让我帮你续命？”

        江知暮摇，“我赶到的时候，尸妖已经没气了。”

        只是那东西上穿的破霉布条，怎么那么像刚才逃跑的尸妖啊？

        王兴发拖着沉重的躯，艰难地爬到沙发上，哆嗦着拿起手机，拨通那个神秘的号码。

        江荻不信，问江知暮，“六叔，是你出手了？”

        村民苦着脸，“有人给了我们一笔钱，叫我们来这里帮他挖东西的。要是早知有这玩意儿，打死我也不来啊！”

        江芜走到他后，慢悠悠：“本来呢，像你这么嘴贱的家伙，是要被丢到地狱的。但看在舅舅的份上，就饶你一次吧。”

        他绝望地松开手机，忽然吐了一大口血，一歪晕死过去。

        刚才江知暮带着他们也想破了那口气，可是尸妖动作太快，本无法近。

        黑袍子？难又是那群家伙……

        现在居然就被江芜这个三岁的，刚恢复清醒没几天的小傻子给解决了？

        江荻咬牙，“……吃就吃！”

        泥土的腥气直往他嗓子眼儿里钻，不知土里是不是还有蚂蚁小虫之类的，江荻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咬断了，咯吱咯吱的。

        他一转就看到江知暮和那个跟江芜一起的男人，正合力把一个破破烂烂的人形物扛出来。

        他一个激灵起来，一瘸一拐地去看尸妖。

        她看着江知暮用糯米给受伤的村民尸毒，突然开口：“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挖棺材？”

        江芜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揣着小手站在旁边促，“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他又问村民，“那个雇你们来挖棺材的人长什么样？”

        江知暮的神色忽然有些微妙，点了下，“好，我知了。”

        江荻：！！！

        说完他找了块空地，双手撑着地面倒翻上去，心一横眼一闭，张嘴就是一大口。

        江荻双手一松，上就去抠嗓子眼，嘴里呸呸个不停。

        他脸色难看极了，一边倒立一边干呕，“现在……满意了吗……呕！”

        “你快吃啊，我还等着呢。”

        江芜笑得很开心，捧场地拍了两下手，“满意，特别满意。”

        他后忽然传来砰的一声，转一看，桌上盒子里的一个柳木小人无火自燃，飘起了白烟。

        他挨个问了村民的生辰八字，其中果然有一个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正是尸妖需要的“食物”。

        “喂，你该倒立吃土了。”

        江荻：“……”

        紫冠大厦85层，总经理办公室内。

        村民回忆了一下，摇，“只记得他穿着黑色的袍子，了大帽子，看不清脸……”

        “啧，只剩下这么一点儿寿元，真是没用。”刚刚挂断王兴发电话的黑袍男人不满地抱怨。

        等江荻回过神来，江芜已经背着小手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