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无私沉半晌，脸色忽寒，双目迸出骇人厉芒，「你不该当面揭穿的，因为我本来还想留你一命。」

        「别说笑了，你不是那种人。」姬若雪恶狠狠地说，「你都把我卖给莫多闻了，你指望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那是不得已的，谁教你耍小聪明！」铁无私耸了耸胳膊，事不关己地说，「别这样看我，我虽答应他夺走你红，但可没让他杀你。」

        「女人的贞节，有时比命还重要。」

        「很可惜，你绝不是那种女人。你懂得取捨，忍辱负重的女人，未报仇前你不会轻易自杀。」铁无私不以为然地说。

        「不若这样，我们个交易。」姬若雪说，「我手上还有一招杀手鐧，你清楚我的格才对，我不会虚张声势，你应该不想赌上命吧？我把杀手鐧告诉你，你就放过我如何？」

        「只放过你吗？」铁无私问。

        「是的。」姬若雪说完，一旁的冷如霜躯微颤，惊诧地望着她。

        「我委实不想跟你赌。」铁无私说，「好吧，我答应你放过你！」

        姬若雪说：「你后的西门雀是阿丑假扮的，他想偷袭你。」铁无私脸上掠过一丝惊讶，旋又恢復镇定，转过去。水中月眼见事跡败，没甚么好躲，缓缓坐起来，他抽出藏在圆台下的镜花刀，冷冷：「看来你又背叛了我们。」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姬若雪说，「现在，我能走了吧？」

        「这可不成。」铁无私嘴角掛笑，「我答应放过你，但上面的人不同意，我还是要把你抓回去。鬼门的人要如何置你，那便与我无关了。」

        「你好卑鄙，你还算是男人吗？」姬若雪吼。

        「哼，我是不是男人，等等可以让你好好会。」铁无私出淫秽一笑，旋即将双眼直视的水中月，「嘿，想不到你也有这天吧？」

        「她说得没错，你不是男人，不然你为什么不敢跟我堂堂正正决胜负？」水中月讥讽。

        「别浪费口了，我不会被激将法挑拨的。」铁无私抽出佩刀，对准水中月，正在出手之际，姬若雪举起针匣朝他冷不防地出飞针。鏘地一声，本来面对水中月的铁无私，竟一瞬间回过来，长刀不偏不倚地打在飞针上，将其弹飞至地上。姬若雪不可置信，惊呼一声，「怎么可能！」

        铁无私仰天大笑，「你以为我不知你在盘算甚么吗？你一直都是会把主导权交给别人的女人，这支飞针才是你的杀手鐧。你假装投诚，不过是为了让我把注意力放在他上，我说得没错吧？」

        姬若雪儼然是被看破手脚了，她虽想强装镇定，但惨白的脸孔，颤抖的双手，已经很明确地表示一切了。其实冷如霜也有此想法，她将针匣藏在怀里，本来打算趁铁无私靠近半尺时出手，但她看见姬若雪在那个最好的时间点都无法成功，心中当场凉了一半。

        水中月执刀卓立，上半出来，壮健硕，没有半寸多馀累赘的肌肉。他一双漆黑的眼眸光闪闪，目光如刃，罩定铁无私，气定神间地说：「义父果然没有欺我，世间险恶，阴谋诡计，宛若层层山峦连绵不绝，教人防不胜防。」

        「哼，死到临还想说甚么？」铁无私冷哼一声。

        「义父曾告诉我，我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它可以让很多人栽在我手里。」水中月微微一笑，「像我这种不曾涉足江湖的人，在外人眼里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别人势必会轻视我，绝不会提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