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凌姑娘觉得有趣，那我便继续听吧。”林子葵没有太过别扭，心中的费解，也只是很短暂的。

        一上后山，林子葵就有点悔意。

        主角遭遇万分惨淡，竟和自己有些异曲同工，父母双亡，遇人不淑，家日微，惨遭退亲。

一香客往来，  人际如云，  万一……万一跟我上次一样呢，那你不是叫人给看了去……”

        他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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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又是一首诗夸赞男主容貌虽非弥子，姿尽可倾城。

        林子葵只好甩甩脑袋，埋开始给他折衣裳，摸到一块不知是玉佩，还是金属制的牌子，牌子上有细的雕刻，似乎是个动物，林子葵没摸出来，顺着穗子，发现自己送给萧照凌的平安扣也和那牌子系在了一起。

        萧复坐在池子边，肩以下都在水下。

        他只听得颇有些感同受，心下唏嘘，男主文生家中落，一介读书人竟沦成戏子，受男子欺辱，得一侠客云天章相救，文生要报恩。

        “欸？”林子葵听懂，把脸别得更过去了，“我……不了，我不下，我就替你守着。”

        原来照凌姑娘每日都随揣着自己赠予的信物。

        林子葵都听见了，不可控地浮出想象，手指揪住了袖口。

        他说得吞吞吐吐：“文生也是男子，云天章也是男子，这文生，竟是断袖？”

        “好、好……”林子葵听见他下水的声音了，哗啦水声很轻，却轻易地在他心惊起了涟漪。

        林子葵僵住：“照凌……”

        萧复趴在水池边，眼下也读明白了。

        因为萧照凌是抓着他的。

        萧复将衣裳全脱了，就放在了他的怀中：“林郎帮我折一下可好？”

        然而很快，林子葵就听出了不对劲，很是费解：“文生他……他报恩，为何，去勾引……云天章？”

        萧复没看过，也没听过这书的作者名讳，杂书是元武买来的，有一箱。

        就这样走到后山温泉，林子葵主动背过去，坐在一旁。

        他慢慢宽衣，发出窸窣动静。

        林子葵也收好了，想着：照凌姑娘就是将此物绑在那里的么……这么多宝石，绑着不难受么？

        萧复一乐：“山上冷，  你在炭火房里待着，  我让元庆陪我去。”

        林子葵只听，心下判断这是一本爱情故事，讲了个情痴。

        年方十四，经书已达，人才出众，妆束华丽。

        “好，林郎陪我去。”萧复倒是乐意，从书架子上随手拿了一册书，揣了些瓜果，打算等会儿念书给林子葵听，他若饿了，给他吃零嘴。

        萧复为了装样子让他买的，还叫他：“书生看的，买一些，我看的，也买一些，否则让他觉得我没半点学问。”

        他看不见，爬山还得靠照凌姑娘牵着手，稍微一个没站稳，他心一慌，却不会摔跤。

        萧复念到这里，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陈元庆闻言，多看了他几眼。

        萧复看着他一直没出声。

        生怕折着折着，出现一件花肚兜如何是好……

        “陈兄？”林子葵表情一变，显然是想到昨晚那有辱斯文一事，眉一蹙，忙，“还是我去吧！陈兄不要去了，反正……我看不见，不会偷看你的，我替你守着。”

        萧复瞥了林子葵一眼：“我倒觉得有趣，林郎不想听了么？”

        林子葵没有城府，他想什么什么，都浮现在脸上，尤其他看不见，不知自己注视，就更明显了。

        萧复哈哈一笑，手还着，伸过去在他衣衫上了两下。

        但主角甚肯读书。

        这是本由断袖作者写的艳琴小说，按理说是禁书的，元武怎么买回来的？

        “我手，拿书，你要听故事么？我看看……”萧复干手去拿书，摊开来念，先念书名，“《弁而钗》？似乎是本白话小说。”

        念一闪而过，林子葵仔细地为他折好每一件衣裳，从外到里，到里时，他知是里衣，质感丝绵，他折得时候心情很微妙，动作也万分小心。

        除了这两样，还有一把巧的波斯匕首，快小臂长，上面镶嵌满了华丽的宝石。

        这也是他一回看，萧复先照着，声情并茂念了一首诗：“生死由来只一情，情真生死总堪旌……”

        萧复将书和瓜果都放在石上，见林子葵侧着，脸上蒙着刚换的白布。

        说到最后一句，  声音小得听不见了。

        然而折到最后，也没有他想的什么肚兜。

        前朝曾盛行过男风，达官显贵好养男。然而在邺朝，此事上不得台面，林子葵虽说费解，但并不似他人那般觉得龙阳之好恶心。

        林子葵也不觉得。

        直到看见他如释重负吐出那口气时，萧复方才：“你下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