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复就用脸在他后颈窝里拱了拱，像猫洗脸一样，表情慵懒又满足，林子葵这会儿凌乱着呢，装着睡，他脸上胡茬一蹭，林子葵绷不住了：“……照凌。”

        什么样的人，能让摄政王觉得，必须要恭敬对待，称之为老师？

葵的手心不放。

        萧复没睡太久，醒了后还很眷恋，不想起来，林郎多乖啊，就这么让他抱着，虽然背对着自己，瞧不见脸。

        小殿下困了，喊了一声嬷嬷。

        母妃只告诉他，要好好孝敬摄政王，就像孝敬母妃一样。

        秦淮河上一片风平浪静，只有静谧的水声蔓延。

        大殿下没听懂这关系，但很客气：“请坐，你若是饿了，就随便吃吧。”

        林子葵嗅到他上沐浴过后的檀香气，和行止观烧的香火，是很相似的气味，让人安心。

        船上怎么突然多出这么多小屁孩？

        嬷嬷不在，他只好自己趴在桌上睡觉了，父皇死了，他好像对此没有太多特别的感，没人跟他说这是怎么回事，死又是什么。

        他一边吃，一边说自己叫什么，又问他们：“你们四个是兄弟？长得有些像，你们叫什么啊？”

        “哎，醒了啊？”

        一举一动，都彰显天家风范，墨柳是瞧出这几个小公子举止不俗，但哪里想得到这四个小屁孩是皇子。

        大殿下可疑地沉默了，想起摄政王的警告：“我是老大。”

        墨柳吃着绿豆糕，混：“我们也是才来两天啦，船上有老先生吗，好像没有，哦对有个老的，是个厨子，这船上人很少的。云老大，你也吃啊？来来来，别客气。”他吃别人桌上的，觉得不好意思，赶紧拉着几个人一起吃，大殿下哪里吃得下啊，勉强吃了一口，朝他疏离地笑了下。

        皇帝驾崩，消息虽封锁了，但还是有官兵来封了日日奏乐歌舞的画舫，让她们不许再唱。

        是告老还乡的薛相么？

        三殿下也猜测，摄政王带他们来这里，必然有用意。

        金樽就靠在门外的船檐下坐着，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后脑勺碰在门上，听他们讲话。

        二殿下没吭声。

        林子葵点，稍微挣扎了下，自己坐起了：“谢神医在么，我想拆一下眼睛上的布条，等会儿去贡院，我不能蒙着眼，会不准我报考试的。”

        墨柳自诩年长，走过去问：“你们是萧姑娘的客人么？”

        萧复没告诉他贡院已经贴了关门告示，推迟春闱，应了一声好：“待会儿去的时候，到了，我再让三哥给你摘了，尽量避着光。”

        见老师？

        最年长的那个，瞧着和自己差不多大岁数，小的那个是小豆丁。大的正襟危坐，小的埋在吃。

        四殿下：“我叫宇文……唔唔！”

        四个殿下吃了一些，等了许久，起码晌午了，还没等到摄政王出来。

        三殿下：“我叫老三。”

        “嗯。”他还穿着中衣，萧复先下床，把挂着的衣裳给他拿

        船上，墨柳刚起不久，去找吃的，就看见一个房间里排排坐着四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三殿下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我们姓云，这是老四。冒昧问一下，你家公子，在这船上住么，你们住多久了，这船上，可是住着一位老先生？”

        墨柳看见他们桌上好多吃的，都没动，有点馋了：“我跟你们一起坐行吗，我不是船工，我跟我家公子一起来的，萧姑娘是我家公子未过门的娘子。”

        “萧姑娘？”大殿下想，难不成这船是萧家某个姑娘名下的，遂点了，“是，是兄长带我们来的。你是船上的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