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葵还是慢慢点，同他对视：“知了，你的车在定北侯府么，过来时有人瞧见么？”

        “没人瞧见，我过来的。不说这个了，先用膳。”

        入朝为官第一天，林子葵得了两个月的假期。

        晚上，萧复跟他解释了：“考上进士了，都有这衣锦还乡假，你若是不要，明日就要来上朝也行，就是辛苦。”

        林子葵轻轻摇：“不辛苦，不过，我确实得回凤台县一趟，用不上两个月，给我爹娘扫个墓就是。”

        萧复问：“什么时候回？”

        “把十五过了再回。”

        “那你随薛老一，他在金陵逗留这么久，也该回淮南了。”

        林子葵如今有了府邸，他那主院也是单独的，听不见书童的声音了，一切都很陌生。院墙下种了一排爬藤千里香，紧挨着几十株桃花树，寝房书房浴房一应俱全，于夜色下静谧无声。

        浴房池子里刚放好水，两旁遮掩了三屏风。林子葵正去沐浴，才发现浴池子里放了草药包，热气熏腾出淡淡的草药味。

        林子葵问萧复：“这药是怎么回事？”

        萧复正在宽衣，隔着屏风看不真切，声音朦胧：“三哥给你调好了，你子按理说没有以前那样弱了，竟然也能殿试后晕倒了？”

        林子葵那天是没吃饭的缘故，问：“这药是谢先生开的？”

        “太医开的，谢三哥去云游了。”萧复很快将衣裳宽得差不多了，从屏风后走出来，林子葵及后，下意识就别开了目光：“那……药是给我用的，你也泡么？”

        萧复：“给你补子的药，我为什么不能泡？”

        萧复瞥见他竟然还裹得很严实，觉得好笑又觉得自己好生可怜，和小郎君分别在两屏风背后脱衣裳，自己脱干净了，他竟然还穿着的！夫妻一场，一次共浴都没有！次次都躲！

        每次都得萧复欺负他，林子葵一再忍耐着，底线一退再退，退到没有底线。

        “那你泡吧……”林子葵有点不好意思，谁家见过这样的白玉池子泡澡啊，比桧木浴桶大了一圈，四周照着朦胧的灯笼烛火，桌上摆着瓜果点心茶酒，点了熏香——他何时享受过这样的。

        一是觉得奢靡，二是觉得，不方便……

        林子葵拢好衣裳就要走，被萧复喊住：“回来，你等着，今日，我叮嘱你游街不要寻我，为何还是回了？”

        林子葵背着站在屏风一侧，记起当时感觉。

        “穿红衣的人很少……”车已然走过了，林子葵还是瞥见了，心里牵挂着，忍不住地一回瞧，果然是照凌——

        萧复趴在池子边：“那你现在为何又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