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就跑，他都耸耸肩任她们拿，一派轻松说：「钱财外物。」似是对她们从未动情，对所有人亦不再动情。要是哪天动了真心……

        他再度望着自己的倒影，紧促的眉早就松开，一切都是天方夜谈，未成花结果就该枯萎凋零。

        「小武！」拓治拿着女售货员给他推荐的衣服，着大笑脸跑来，把衣服比上，真诚问：「怎样？好看吗？」

        「丑死了。」他想也不想，把衣服扯下来，随之把自己挑的推到拓治怀内「去试。」

        拓治单手把衣服揽好，另一手捞过他的腰走向几步之远的试室。

        「你干嘛！」他吓了吓，红着脸挣扎起来「大庭广眾，你别这样！」

        拓治却不知害羞，偷了一把他的腰「小武，你真的太瘦了。比以前还要瘦。」假正经似的摇摇，嘴角还是掩饰不住扬起来，本就是看他大反应好玩！

        「两位试吗？」守在试间走廊的女职员笑问，闪亮的眼眸曖昧在他们上来回打转。

        「对。」拓治不知避嫌地笑了笑，爽快把衣服交给她。

        他扭了扭，被抱得更紧，终是生气说：「你试衣物自己试！别拉我！」

        她垂得低低，认真无比数着衣服，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总共六件，是两间……」拓治爽快地回答：「一间。」趁着跟她走的路程，低挑衅似的问他：「大家都是男人，而且只是我脱，怕什么？」好一个激将法，但他不受用「我是不想看你的大肚子！」咬牙切齿低吼。

        那么多年后，他的力气依然比不过拓治，半拉半扯之下，他们走到试间前，她为他们推着木门，微笑盯着他们。被当成怪兽一样嘲笑，他本应很习惯，却不高兴地扭开脸，咬牙压声说：「别丢人现眼！」声音再低也让她听见，上垂下眼，把衣服放在里面的篮子，匆匆说句：「慢慢试。」就走了。拓治对她说了声谢谢，转而牵上他的手，委屈说：「可小武你知我的眼光，你要是不进来，我怎知最后要买哪件？」他抬眼看拓治好好一个大男人不知所谓地呶起嘴，也不想想自己熊一样的高大装什么可怜！

        「放手！」见他坚持如此，眼眸夹着怒气，拓治只好垮下肩膀放手。才放手，他竟然走进试间，抱着篮子坐在椅上，压声令：「还不进来！」

        想法一旦种下，「他是拓治所需要的人」，明知这想法再没可能，人仍然为之折服，甘心步向万劫不服的地步。

        有时，他会想就让他放纵这么一次。哪怕明知当短暂的快乐匆匆离去，留在原地的就只有他和遍地狼藉；明知寂寞再捲土重来，只会一次比一次用力痛击他，他依旧禁不住这样说服自己，就放纵多那么一次，至少也快乐过这么一次。

        过去那些缠人的温，旧日那些灼热的亲暱，一直一直支撑着他走过无数的寒冬﹑面对泰山般重的压力。看，也不尽是坏事，他只是在储藏动力，努力走下去，直到他需要依靠时也能站稳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