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几次，直到石都变深色了，便罢手。「你也不用期望拓治会带酒来。」用抹布抹抹手上的水珠，他转而着手抹石「他为了赏樱大会都忘了你。」面无表情，但语气间却带着丝丝落寞。

        能不失望吗？毕竟就算拓治日子过得舒适时，每年生忌都记得要陪他来，现在却为了一个赏樱大会……

        「但你放心，我昨天才帮你出了气来……」

        他当然清楚这不是为了继父出一口气，其实只因为拓治买了个哈密瓜，竟然先在居酒屋开给小丽吃，再打包回来给他。当下他禁不住挑眉问：「我有说过想吃吗？我有说过喜欢吗？我有说过会帮你消化掉它吗？」句句似箭，一枝接一枝直向拓治，连半点感恩也没有。

        「对，我就是隻不懂感恩的白眼狼。」他淡淡说了句，看似淡泊，眉却因而皱起来。

        每每这时刻，他比继父或那些看他不顺眼的旁人都更讨厌自己。

        拓治并没有错任何事，错的人是他。明明是他的感情错了，却把气都出左拓治上。

        「你觉得我可怜又噁心？」他用抹布把字窝进去的份也抹乾净，自嘲似的笑了笑，又把抹布搁在上，冷冷看着石「你不是更可悲吗？除了我这个噁心的可怜虫外再没人给你扫墓了。」

        细细把墓石抹乾净以后，他混已是汗，却依然站在墓前，一言不发看着水珠吋吋蒸发，直到它又回復浅灰色。

        其时，太阳已逐渐向西沉。

        「死老。」他拿起水桶边的抹布，尝试把剩馀的一点点水份都扭出来，却是徒然「你就尽笑吧。」负气把它扔进纸袋，他昂看着披上红霞的天空，喃喃地说：「很快，很快我们都会一样，独自住在死寂的墓。」

        准备离开时，怀里的手提电话响起来，他掏出来看，是拓治。才按下接听，另一上传来震耳的喊叫：「小武！！来大家都说要去晚饭，你赶得及回来吗？」后方的背景尽是欢欣。他心里一阵烦躁，半句不应就掛上了线，继续走。

        然后电话又响来，一遍两遍三遍，他乾脆关上响闹，任他不断震动。

        到踏出公墓时，太阳已西下，而电话早不再响。除了路上来回驶过的车声，路人经过背后的间谈，世界事关无己的安静。

        回程的公车来了，等待的人们都急着上车，而他则是动也不动的坐在候车椅上。

        电话又短促颤动起来，他再度掏出电话一看，是今田发来的讯息：「你到底也要吃饭，要是不喜欢在居酒屋，我带你吃好的。」附来是大伙儿的合照，在满满的人当中他还是看得清楚小丽紧靠着拓治的左臂和镜比yeah。

        他关上了屏幕，淡定地看着车上的倒影，一个穿深啡色绒外套的瘦弱男子，寒风得他的鼻子和耳尖都发红，一黑发显得凌乱，双眼佈满红。

        巴士终是开走，天边的红霞早已换成青蓝，他，站起来离开巴士站。

        抵达居酒屋门前已是晚上九时半。

        里面的人大概已把晚餐消化掉，听此喧闹怕是进入了疯狂喝酒的时间。

        他轻轻拉开居酒屋的门，正见拓治紧靠着墙，手臂环上女人的腰，微微摀与她热吻。

        「啊……」女人羞叫了声，轻轻推开拓治，从手臂间看去，拓治也顺之望向门口，醉红的脸扬开笑容「小武！」

        拓治转而牵上她的手，全然不觉怀中女人脸色一沉「我找了你好久……小丽。」拓治拖着她走向他，她却笑肉不笑说：「我知你的好兄弟，要吃东西吗？我去拿餐牌。」说罢，即趁机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