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沉湖衣，是应天知府之女，你瞧瞧，」蓝衣女子替她回答，「好个晶莹剔透的女孩儿呢。」

        「烟嵐，怎么你还没告诉她吗？」妇人问。

        「傻姑娘，这里是皇内苑啊，岂容你想来即来，想走就走。」蓝衣女刻意拖长语调。

        他们在检视她的子。愤怒与屈辱烧灼着她的口，她想反抗，但她只听见自己闷声尖叫，继而呜咽，泪水不争气地涌了上来，她的眼前一片模糊。

        妇人一把揪住湖衣的手臂，以肃厉的目光审视她。

        「丫，叫甚么名字？」

        侍女强地分开她的双，兰姨的手指在她上又掐又戳，就像一条冰冷的蛇不断在她上游走。

        「原来，失踪的姑娘，都是被绑到这里来。」湖衣愤恨地说，她的梗咽，彷彿极力抗拒，不愿接受眼下的境。

        湖衣打了个冷颤。

        「办妥了吗？」

        湖衣奋力想挣脱箝制她的眾人之手，可是她动弹不得。

        侍奉皇上，以求广嗣？

        「……脛跗丰妍，底平趾敛，应是保有贞节的子。那就行了，」兰姨冰冷地唤来侍女，「给她穿上衣服，送她到燕喜堂，皇上今晚会在堂内阁过夜。」

蓝衣女子愣了一下，正在梳发的侍女们也都吓了一，驀地停下手里的动作。

        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湖衣依言望向窗外，果然有一口古井。

        「呵呵，这下有趣了，」蓝衣女子竟粲然一笑，深深地盯着湖衣瞧，「陛下说过：『君子以为能直辞。』说不准，你的直辞不讳能博圣顏一欢。」

        恐惧攫住她的咽，她说不出话来。

        不能让敌人看出情绪，现在她必须表现出顺从的样子。这样才会有可乘之机。

        现在想来，她应该是被迷药迷昏，再用车载来此地，而且用黑布罩住了她的，以免被人认出。

        妇人步履沉重地走了进来，湖衣这才发现在她后还跟着一名男子。

        有寒意自湖衣的背脊升起。如果这是真的呢？

        一个冷厉的女声沿着走传来。

        湖衣用力扯回手，此人无理的行径使她愤怒，但她强迫自己抬起，绝不在恶人面前示弱。

        「好了，你是要去侍奉皇上呢，可不能苦着脸。」烟嵐说。

        湖衣凭藉着中怒意，一口气说完。

        几名侍女过来，为她梳发穿衣，湖衣坐着动也不动，任凭眾人摆布。她努力抑制颤抖，试着慢慢呼，回想起这群人像检视货品一样盯着她的子，她就忍不住作呕。

        「不，不要──」

        形瘦削的华衣妇人出现在廊阶前，侍女们纷纷躬敛行礼，显然分尊贵。

        若此真是皇，那她是在离金陵七百里外的京城，这些人将她带进皇究竟意为何？

        --

        「有几个像你一样特别不听话的姑娘，全都让我命人推到井里去。你要是不听话──」兰姨无情地瞪着她，「就等着加入她们，听明白了吗？」

        太监。

        妇人淡淡地说：「进了内，不论过去是什么出，父母是谁，都只是一名常侍，唯一的要务就是侍奉皇上，以求广嗣，如此而已。」

        是要她……

        「哼，」兰姨斥：「能够服侍皇上乃是天大的荣，若能蒙受圣眷，诞下皇嗣，别说你自己一世荣华，连你父亲也能加官晋爵，这等美事，别人求都求不来，还需要好言相劝？」

        湖衣努力将视线从古井移开，微微点了点。

        「将她的扳开。」兰姨下令。

        「……明白了。」她用细如蚊蚋的声音回答。

        「我不要什么荣，放我走。」湖衣用尽所有的气力喊。

        他无视湖衣的挣扎，将她压在一旁的榻上，他的手像铁箍般沉甸甸地按住她的手，几名侍女跟着，暴地撕去她上的薄衫，接着按住她的脚。他们全都面无表情。

        「菽发，脐容半寸许珠，约略莹……」兰姨的目光落在湖衣赤的前。

        「私坟起，阴沟渥丹……」

        一见屋里出现男人，湖衣吓得放声尖叫，慌忙中还用双手遮蔽。

        「这可由不得你，」兰姨娘冷冷地回，「张贤，给我按好她。」

        姨娘后的那名男子上前抓住湖衣的手，他光的下頷和曲缩的背脊令她反胃。

        「兰姨啊，你瞧这孩子都让你给吓傻了，」唤作烟嵐的蓝衣女子回：「养在深闺、不解人事的姑娘家，得好言相劝，慢慢来才成。」

        「什么皇内苑，你们先是强掳民女，又假冒廷常侍，简直目无王法，大明律例之下，岂容你们胡来。」

        对于自己如何遭劫，她似乎有些模糊的印象。她与冰月在林间遇上匪徒，接着就不省人事，其间偶尔恢復意识，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但某种特定节奏和晃动，让她感觉自己仍在车上。

        「没错，你看见外那口井了吗？」原本沉默的兰姨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