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连想起汪直曾说过的话。

        如今一切都按计画顺利进行。

        「说得好，」徐俌不由得出醺然的笑容，「燕王后人已窃居帝位太久，该是时候将皇权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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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公公也忒谨小慎微了，」徐俌冷哼一声，「若当今皇上肯立韩王为储副，何必需动用刀兵。」

        寧王和代王，还有无数在靖难之役中，与永乐皇帝结下宿怨的皇亲，他们祖上错估形势，或站错了边，以致封邑荒瘠偏远，世代不受朝廷所用，数代之后，仇恨未减，反而愈演愈烈，只要星星之火，就足以生成燎原之势。

        果真如汪总所料。周连心想。

        当年徐俌听闻此案，推测建文帝回是真，且与帝一同出逃的和简太子应该安全无恙。为寻找建文帝后人，徐俌要谢瑺居中牵线，结识了大内御监总汪直，徐俌恢復旧朝，汪直野心，两人一拍即合，倾尽中山王府与大内之人力物力后，终于在白云山山脚的镇寧村中，找到和简太子年方七岁的嫡长孙朱仲鋆。

        思及往事，徐俌依旧义愤难平。

        如果布置得当，棋子自会移往棋盘上它该在的位置。

        「你说，英宗皇帝若不是心中有鬼，怎会以莫须有的罪名，将老僧死？」

        「小人还有一事。」

        徐俌扬了扬手，「代王朱仕?是太祖的三世孙，也是老夫的嫡亲姑父，代王则和徐家一样世代忠于太祖。若是真有万一，皇帝不愿立韩王为储，两人必能迅速集结旧，组成一支征讨王师，直北京皇。」

        他们对当今皇上恨之入骨，都想趁此一变局，翻再起。

        「小人明白。」周连低称是。

        「是，国公所言极是。」周连顺着答腔。

        为保全建文帝血脉，徐俌将皇世子朱仲鋆送往陕西平凉，交由太祖一脉且膝下无子的韩王抚养，对外则称其为侍妾所生庶子。

        「小人恭贺国公一偿夙愿。」周连必然是看出徐俌心中念想。

        「说吧！」

老僧秘密死。

        代王原本封国在南昌，朱棣即位时，改封到大同这片不之地；而寧王则是受燕王朱棣蛊惑，以「事成之后，平分天下」为诱因，发兵助燕王攻打南京，谁知朱棣称帝之后，反倒削去寧王封邑，改封宣府，形同放逐。

        汪总真是料事如神。

        原来和简太子曾与当地女子婚，并生下一子，兴许是多年积鬱成疾，幼子诞生不久即病故，但留有国璽和金册传世。

        「寧王和代王……」周连言又止。

        「这是自然，只是汪公公向来心思细密，行事必定备有后着，若一计不成，还有一计。」

        世子天生温文儒雅，颖慧好学，颇有其曾祖懿文太子之风，在朱仲鋆及冠袭爵后，徐俌便安排他与自家嫡女成婚，两人家世匹，又是王亲与世家联姻，在金陵城中蔚为佳话。。

        「幸亏老夫未曾放弃追查。」

        儘大同、宣府都在边关，近年韃靼屡次犯边，为防未然，朝廷不断增援，反倒使寧王、代王两人手握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