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明白，」绿玉会意，欠行了一礼，「大人们有公事相商，那么家和姑娘先告退了，有事招呼一声，事的便会遣人进来伺候。」

        「万大人邀我等到此，应该不只有喝花酒这么简单吧？」南京禁军副统领何质芳首先发难。

        「哪位亲王？」南京五军都督府都事张全骇然。

        这些人究竟所图何事？她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够了，不得无礼，」绿玉抬起手，要姑娘们安静下来，又向万喜微微一笑，「万大人此次到金陵是公务呢，还是私访？」

        三人默然点。

        易储是何等大事，他们竟然在此宣之以口？

        五城兵司副指挥使吴青州，提高声量说：「我乃军中武夫，不懂朝堂之争，皇上纵然有疾，未必不能治癒，现在表态岂不等同逆反。」

        「吴大人与张大人，都已许久不见，想必是贵人事忙，还有，」绿玉看向两名内监，殷勤微笑，「两位贵客，恕家眼拙不识得，还请诸位大人们引荐。」

        「有公务，也有私事，私事自然是来见识南方姑娘的似水柔情，」万喜涎着脸，贼笑了几声，「这公事嘛，除了勘灾，还有……」

不是谁，都是客人。

        周连咳嗽了几声，制止万喜说下去。

        万喜一扫先前的戏謔，神态转为严肃。

        「何大人，」周连行了一揖，「还有吴大人和张大人，三位应知皇上无出，储位虚悬已久。」

        南京禁军副统领何质芳则是沉默了半刻，接着提出他的疑问，「我等三人职掌南京皇城维安与金陵城防，大人找我们过来，该不会是要我等起兵相助？」

        他见姑娘们不甚理解，又再加以解释，「就是后里的太监，他们是不能人的，哈哈，瞧你们花月春风沿寻楼如此远近驰名，连公公都耐不住想来逛逛。」

        连在一墙之后的绿玉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国舅万喜忽然插话，「真龙天子已降世，此为天意，势不可挡。」

        一直以来，她就是这样收集官场商贾祕闻，男人在黄汤下肚，美人随侧时，心里都是藏不住话的。

        绿玉带着姑娘和使役退出厅房，带所有人下楼后，绿玉转进边间的一扇小门，里堆了些旧物，看似个储物的仓库，平日里鲜少人会靠近，实则与阁楼厅房只有一墙之隔，墙面还有数个可用来窥视邻室的小孔。

        「皇上患有积之疾，肾气衰竭，因而无子，」周连不顾面前三人已神色大变，逕自说下去，「然国不可无君，现在朝堂之上，以吏尚书万安为首的六九卿都已决议拥立亲王即位，还望三位共襄大业。」

        张全点表示赞同。

        另外两人面面相覷。

        「时机未到，还不可言明。」周连回答。

        绿玉隐约感到一丝诡譎的气息，某事正悄悄酝酿。

        姑娘们静默了半刻，晓晓先忍俊不住，噗哧出一笑声，接着所有人都忍不住畅笑，坐在张都事旁的翠巧甚至笑到眼角溢出泪水。

        周连轮看三人一回，微笑说：「何大人多虑了，皇上立储，何须动用刀兵……」

        万喜伸出大的手指，分别指出两人，「他们，一位姓周，叫周连，那位姓徐，两人都是从里来的。」

        「万大人，周公公，天意难明，我不敢

        吴青州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并与何、张二人交换了质疑的眼色。

        绿玉靠近窥视孔，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