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问顾熙儿到底在害怕什么，嗓音温和又坚定，像誓言像承诺：“你别怕。凡事都有我在。就是天塌下来也由我来替你着。”

        顾慎却摇：“我不喜甜食。”

        他上前一步，轻轻的把顾熙儿揽在怀里，“熙儿，我一定会照顾好你。”

        宋氏的决定都是提前和顾慎商量过的，他自然知。

        顾熙儿终于下定了决心：“长兄，我答应嫁给你了。”

        她这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无论是面对宋氏，还是面对顾慎，又或者面对任何人。即使是心里面是同意的，却也没有说起过。

        顾熙儿看的很是神往，她还招手让顾慎上前来，“长兄，你快过来看。沈周的山水图虽然看起来飘渺，但总觉得像真的山水一样。”

微弯，“他们是锦衣卫的里的人。素日就跟着我，负责保护我的安全。”

        “我知了。”顾慎停顿了下，“到时候……我亲自去送你。”

        顾熙儿就伸手去翻游记，她自小就爱好这个，对顾慎的书房也足够熟悉。

        胡俞端了一碗蜂蜜梨子水进来了，“表小姐，给您。”

        顾慎轻吻顾熙儿发，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顾熙儿应“好”，伸手接了过来。

        他想起陈宣照还在花厅等他，和顾熙儿说了一声，转准备走了。

        胡俞又给两人行礼，拱手退下了。

        顾慎回看顾熙儿：“怎么了？”

        他知顾熙儿擅长丹青，虽然没有正经学过，但造诣很高。

        沈周的山水画技艺惊人，多描绘高山大川，在写意山水这一块独领风，至今无人能超越。

        顾慎愣了一瞬，慢慢的他角上扬，仿佛克制不住般……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顾慎走近，顺着顾熙儿的视线看了一眼，有些敷衍：“确实是好。”

        以陈宣照的格，他也不敢看朝廷的案宗。但是却莫名的相信宁辉沉。这一点，让顾慎也觉得疼。

        “是我忘了。”顾熙儿笑起来很甜，杏眼弯弯，角上扬。比最好的蜜糖还能甜人心。

        她接过来，径直走向临窗的案桌前，摊开了画轴去看。

        还是算了吧……姐儿虽然和大少爷的婚事定了下来，但总归还没有男娶女嫁，若日后他人议论起来……总是不好的。

        只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顾慎不得不相信祖母的说辞。

        顾熙儿盯着顾慎看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心慌。

        顾慎怜惜的摸了摸顾熙儿的发。

        顾熙儿没有听出顾慎的敷衍，看他手里还拿着案宗就以为他有正事要忙，准备把案桌的位置让出来。

        顾熙儿脸上带了笑，杏眼弯弯的和顾慎谢。

        顾熙儿却唤住顾慎，“长兄。”

        他原先还不信，熙儿作为顾家唯一的嫡出姑娘，怎么就命运多舛了？

        杜鹃也想退下。但是一想到如果她走了，屋里就只剩下姐儿和大少爷。

        里面有宁辉沉过的一些事情，是千真万确经过调查写进来的。他也不是真的要拿给陈宣照看，只是有案宗在，陈宣照才会相信。

        顾慎的书房很大，光书架就占了一面墙，藏书也多。密密麻麻的，什么种类的都有。

        顾慎从卷缸里拿出几个画轴递给顾熙儿，“我收集了几位大家的真迹，有沈周的、也有仇英的。”

        她也不避讳，径直告诉顾慎：“长兄，我害怕。”

        他在高取了案宗拿下来看。

        顾熙儿“嗯”了一声，还让顾慎：“长兄要不要喝一些？”

        顾慎结微动，看了会顾熙儿，默默转过去脸去。

        不料顾慎却说不用，“……我这是拿给姑父看的。”

        顾慎整个的动作其实是很快的，不止顾熙儿愣住了，站在旁边的杜鹃也眼睛瞪大了，随后她就低下了。

        顾慎看她喝的认真，忍不住问：“好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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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发看起来光，却又细又绒。祖母曾说过，这样的孩子，命运总是比旁人艰难一些。

        顾熙儿抿了抿，“母亲说后天要送我回去延平了。”

        顾熙儿“哦”了一声，不再问了。她原本对这些也不感兴趣，若不是这些人在长兄的书房门前站着，没准她看也不看上一眼的。

        短短的一段路，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如何自己说服了自己的。

        沈周的画很珍贵，通常是你有再多的银钱也买不来的那种。也不知长兄是从哪里弄到的。

        她坐在顾慎惯常坐的圈椅上，拿了小匙喝蜂蜜梨子水，一口一口的。

        小丫也怪了，明明刚才见到他还紧张不已的。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和以往一样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