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知京城的生意难，京城的贵人们难伺候，可真正跟着出出进进之后才发现，之前的预想还是太保守了。

        师家好味之所以如此出类萃，很大程度上就是依托于层出不穷的新花样，人无我有，人有我。

        可再神奇的戏法也有保质期，看多了自然就不稀罕。

        如今就连一般的官太太也不需要师雁行出面了，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没这么大的胆子按着四品诰命为自己服务。

        “你花几个月绞尽脑汁琢磨出来的新花样，可能在他们面前走不过三天。”

        “瞧你的样子，果然有主意了？”

        这些人何止难伺候，简直是某种意义上的不讲理。

        “飘雪糕我已有些厌倦了，”端阳郡主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捻着一朵山茶花，懒洋洋，“都说你主意最多，可还有什么新鲜好玩的？”

        但姐姐说的总没错儿，照就是了！

        有真诚的，也有不真诚的，但无论哪种人，她都努力按照师雁行说的，将对方的容貌、习惯和脾气仔仔细细地记下来。

        但这一招儿对付皇室中人还不成。

        但……多好的顾客啊！

        那叫鱼阵的小姑娘，除了脸面稚些，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号的师雁行！

        就连端阳郡主竟也亲自来了两回，鱼阵都陪同师雁行接待了。

        端阳郡主的生日正是

        现在见她成竹在，端阳郡主也不禁真起了兴致。

        端阳郡主深受爱，并不缺钱财，有时候师雁行都觉得她来这边不是为了吃甜品，而是为了撒钱。

        过去几个月内，师家好味的“雪”飘遍了京城各达官显贵餐桌的上空，就连王府和皇也不能免俗，一连看了许多遍。

        “多学点东西总没错儿，”师雁行总是这么说，“就好像读书，哪怕现在用不到，可总有一天，它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出来帮你的忙。”

        就好像西点制作，上辈子的师雁行只是出于考察敌情和好奇学了的，谁能想到如今竟成为师家好味“三巨”之一？又为她打开了多少向上的大门！

        对这些话，鱼阵似懂非懂。

        新的甜品成立后焕然一新，不少原本深居简出的贵客也开始驾临，并对这样细致入微的服务十分满意，日常经营模式逐渐向会员制俱乐靠拢。

        短短一个月内，鱼阵就认识了数不清的官太太、官小姐。

        挑剔的贵客们渴望新的刺激。

        端阳郡主瞅着眼前的姊妹俩，不自觉想笑。

        如今师雁行是正经的诰命夫人，哪怕某些人再瞧不起她的出，也不敢出来，连带着也很给鱼阵面子。

        不过这顾客很快就开始提意见。

        鱼阵下意识看向师雁行，有些紧张。

        端阳郡主本是随口一问，普天之下那么多厨子折腾了几辈子，不过也就那么点儿花样罢了，她师雁行再如何天赋异禀，难不成还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人类喜新厌旧的本质就是这么恶劣。

        可新花样就像湖泊里的水，用一点少一点……

        用姐姐的话说就是：

        师雁行点，“是，不过食材和意都十分难得，须得等一等。”

姑娘就开始跟着江茴和师雁行出出进进，不光账本，各家店面日常经营都呈现给她看。

        物以稀为贵，若是随可见的玩意儿，谁还稀罕呢？

        师雁行却笑得很镇定，“郡主同我想到一去了，如今春花开，正是要弄些新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