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赞同小女儿的为人世方式，但是不代表他不了解。

        “爹，我与五公主如何结识，想必大姐和二姐都与你说了。那种情况下，我若是不费心与她交好，那很容易和她结仇。被五公主记恨的人，有几个能过得好的？她有多受，想必您比我清楚。”

        “那你和五公主――”温博翰屏住呼，试探地问。

        也多亏温明蕴是个受害者，另外其他朝臣也怕引起温博翰的仇恨，暂时还没牵连到她。

        刚走进来，就见她正在吃锅，大老远就嗅到了一食物的香气。

        若不是之前闹出人命来，死的还是她的前驸，五公主连发岭南都不会有。

        果然曹秉舟的脸色更难看了，比烧糊的粥还要暗沉。

        的确是，大半个朝堂的朝臣们上奏，让皇上约束五公主，都没起什么作用。

        温明蕴没说话，其实她不怕和温博翰吵架，因为当他以父亲的份压迫她什么时，她不仅会反抗得很凶，而且心里还没有负担和愧疚感。

        “当然是手帕交啊。”温明蕴丝毫没有犹豫。

要骂人就是光明正大地骂，只能用小指代替了。

        她这话一说，温博翰就被噎住了。

        相反两人当了二十二年的父女，温明蕴深埋心底的想法和叛逆，他还是能看透几分的。

        温明蕴放下筷子，轻叹一口气。

        往常但凡参奏五公主的事儿，温博翰必然会加入，但是最近却异常的沉默。

        朝堂上一片轩然大波，有人上奏五公主当街羞辱曹秉舟，影响锦衣卫办案。

        温博翰这怒火也发不下去了，更理不直气不壮了。

        “爹知你受了委屈。但总归担忧，五公主名声太差，你与她交好享受她一时庇护，只怕后半辈子都得受她牵连。这个世，有谁能不背负着枷锁活着？五公主倒是不不顾，潇洒自由，却不见得是好事。她的所有兴衰荣辱全都寄托在陛下上，万一有一日圣不在，今日她猖狂的恣意，只会成为明日上断台的罪证。”

        “吃个屁吃，你怎么想的，竟然和五公主牵扯到一起，还让她直呼你的小名，当上手帕交了？哪怕你以后不嫁人了，但这名声不能不要吧？五公主那些污糟的事儿，望京连三岁小儿都知，我不信你没听过？竟然还与她交好，难不成你也想养几个面首？”

        温博翰的语气瞬间了，完全是语重心长。

        温博翰显然是被气狠了，连“面首”这种话都当着闺女面儿说出来了。

        “况且若不是五公主救我，那日曹狗为难，你女儿就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人着从车上拽下来。我的名声只会更糟糕！”温明蕴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显然是既委屈又害怕。

        “吃吃吃，你竟然还吃得下？”

        虽说这一拨人，没有直接帮五公主说话，但也算间接帮忙了。

        *

        可另一方面他又明确知，低妥协对温明蕴来说，必然是委曲求全和极度不甘心。

        一方面害怕这世不容于她，所以想在她遭受反噬之前，他来压着她低，走和其他人一样的路。

        不过这次并不是一边倒的声讨，竟然有一小波文臣上奏要查办曹秉舟，说他拿鸡当令箭，每日说借着抓捕匪徒，却行恶劣之事。

        “爹你说得都对。”她点。

        下值后，温博翰气冲冲地回府，直奔小女儿的院子而来。

        “爹，来吃一口？”

        但是一旦他开始变得柔和，认真打感情牌，她就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