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亭钰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嫌弃，又了好几遍：“您看，干净了。我可以跟您保证，药效没问题的。”

        “！”姜院判没好气地。

        程亭钰看了看车门晃动的帘幕，摇叹息：“不行，我还在昏迷中，不了。”

        “这是我与夫人商量后的决定，姜院判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他真诚地，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都是认真的表情。

        姜院判嗤笑一声：“我能有什么心理负担，你们给这颗药，不就是想拉我上贼船，以后好更方便地役我，让我帮你们装病？”

        男人微微一怔，紧接着就低下，略显羞涩地：“被您猜到了，那这药您要不要？不要的话，我拿去拍卖行，还能卖几个钱，和夫人对半分也是不错的。”

        姜院判被他气到了，这个程亭钰真是人不可貌相，长得一副病弱斯文样儿，实际上一肚子坏水，还特别厚颜无耻。

        听听这话说得多不要脸，他都快不好意思听了。

        “要，放这里面！”姜院判从衣袖里摸出一个装药的瓷瓶，满脸嫌弃地看着他把药丢了进去。

        他把瓷瓶收回了衣袖里，慢条斯理地：“不够，我还得知你和苏启是什么关系？”

        程亭钰眸光一闪，伸手：“那还回来吧，我们不合作了。”

        “这药应该还有温三娘一半吧，等到了程国公府，把药一分为二，再给你一半。我要和温三娘合作。”姜院判明显是在故意耍赖。

        有新条件也该趁早提出来，他偏偏要等药拿到手才开口。

        程亭钰沉默片刻，才：“姜院判何必问一个死人的下落呢？或许你可以问问他的家人，应该能找到他的坟。”

        “那是座空坟，还是我亲手帮他立的。他也没有家人，苏家都死绝了。当年他能假死逃脱，也是我助他一臂之力。程家大爷，话都说到这份上，没必要再隐瞒了吧，你每回装病吐血吃的药，都是他给你开的药方吧？这世上于假死装病一，大有所为的大夫，除了我师兄，再无第二人了。”

        姜院判说起这桩陈年旧事，声音都变得沙哑了几分，眼神也跟着飘忽。

        哪怕都已经过去多年了，久远到再提起的人都寥寥无几，可是他只要想起，心仍然沉甸甸的。

        程亭钰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最后长叹一口气。

        “他是我的师父，我是他收的第二个弟子。只是学艺不，差点被逐出师门。当初他和我分别时，曾经提过遇到太医院的姜太医，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在他面前装病，否则直接馅。可惜这不是我想隐瞒，就能瞒得住的。”他苦笑一声。

        姜院判有些急切地问：“他在哪儿？”

        程亭钰摇：“我不知，他离开后就居无定所，只有他主动联系我。”

        姜院判绷直的，重新放松了回去。

        他靠在车上，轻叹一声：“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