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妈，就这一摞，朕再隔两日就看完了。

        敬，敬平王？

        这是主上告诉天子的，天子借以自勉。

        “微臣愿与陛下共进退！”

        西秦中。

        饮酒汤是中途醒来喝过一次，但是即便睡了也不怎么舒服，何妈只能给她额，也一直守着她。

        新春伊始。

        涟卿再次转，何妈伸手，将她耳旁的碎发拨开，涟卿没有再动弹了。

        女子天子更不好。

        今日涟卿罕见得喝多。

        去年八月登基时，陈修远在，陈修远能替她斟酌解围，再加上那时先帝薨逝，登基大典后的宴，涟卿与朝中都没有沾太多酒意，只是走了登基大典之后的宴程。

“乱臣贼,人人得而诛之,天子在此,你想坐上皇位，就杀我了我和盛文羽！”

        日拱一卒，功不唐捐。

        所以，这场初一宴，也是涟卿作为天子参与的第一场初一宴。

        何妈安静看着她。

        再加上同登基大典离得近，中未设中秋宴，其实这场初一宴，是涟卿登基之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宴。

        朝中看到天子勤于政事，从东到眼下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就能让朝中政事平稳运转；却看不到，无数多个日夜，天子挑灯夜战，甚至一整日都没动弹过几次。

        “还有我！”

        --

        *

        何妈一点点给她脸，脖颈，让她入睡的时候舒服些。

        君臣尽欢才有新春氛围。

        魏相让大监和何妈送涟卿回寝殿，上了龙撵，涟卿就撑着手睡着了。

        涟卿登基到现在将近半年。在这半年的时日里，是朝臣跟着她，上下同心，才有今日西秦国中的太平，没有让先帝的薨逝成为西秦内乱的开始。

        宴之后，魏相单独留下的时候，涟卿摆手，“不行了，老师，朕有些晕了，明日再说。”

        若是不天子，此时就是被主上捧在手心上的女，哪里有这么多要咬紧牙关坚持的事。

        殿中的争执声中，金殿外值守的叛军应声倒下，殿中撕破脸争执的众人纷纷转过来，看向金殿大门。

        ――他们这是给朕下套呢，自己吵去，多听，多看，少说，冠之哥哥说的。

        涟卿已经躺在龙塌上睡着，何妈和云雀一给涟卿更衣，因为怕吵醒她，动作很轻。

        这是天子登基的第一年初一宴，中热闹无比，觥筹交错，君臣尽欢，宴从黄昏前后开始，一直持续到还时过后才结束。

        这也是给朝臣信心。

        宴时，何妈和大监，柯度一直在涟卿侧伺候。到后来，何妈也让柯度换了白水加入酒杯中。

        等衣裳换好，青鸾端了水来。

        今日初一宴。

        百官敬酒，涟卿就是样子，一次一口，也喝了不少。

        像今日这样的场合，天子想要不落人口，就需将自己与旁的天子对齐，至少，让朝臣看到，天子不想早前先帝登基时一样。

        越是表面光鲜，背后越是辛苦。

        百官携家眷入拜谒。

        岁岁年年。

        陈修远抱着念念，一步一步入内，“哟，江山易主这么大的事，怎么也没个人通知我一声？”

        到寝殿的时候，何妈扶涟卿下了龙撵，但涟卿到了龙塌上倒就睡。

        但越是弱，却越坚韧着。

        涟卿前面不算喝得急，后面又换了白水，其实酒意上刚好是卡在宴结束后，所以百官和家眷面前，涟卿一直举止得当。

        涟卿的酒量原本也不算好，但她在努力适应朝堂之外，宇之中的天子角色。

        天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