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被他骗过多少回了。

        「要是鬼节结束了，过了鬼魂的活跃期，恐怕就更难找了。」

        虽然坊间盛传鬼节是农历七月十四这一天，但实际上应该是农历七月初一至农历十月十五零时零分。这段期间里，鬼魂的力量比平时强。农历七月十四这天最特别，当天地府鬼门会完全打开，鬼魂的数量相对较多，而且力量也达到全年的峰，所以名为「鬼节效应」。

        「别这样看着我。虽然我从未离开过杭州，但找路我还是会的。」

        「是，我正在听。」

        「这个推断不错，但我不赞成跟奇画社合作。」

        「私事？」

        「你是去找你妈妈？」

        方然不语。

        她点了点，便带着桐心默默离开房间。

        方然在枕旁坐下，问：「你认为你什么时候可以动回香港？」

        「你本不相信我的话。」

        「既然你突然不愿意说了，那我就给你说说我的最新决定吧。」

        「而且得赶在鬼节效应结束前。」桐心补充。

        方然「嗯」了一声，片刻才：「到了香港，我想去办点私事。七月十四我会尽量过来找你。」

        我想了一会，我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再休息一晚，明天出发应该没有问题。

        「他说得没错。」程歌也跟着附和。「奇画社那边不是占卜到韵仪会在鬼节里危害阳间吗？到时候奇画社那边肯定会出手，我们只要预先和他们商量好，一起出击就行了。」

        他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令我想起刚才一度縈绕在耳边的那句话。

        就连桐心也罕有地没有作声。

        方然愣了愣。

        「你也应该见识过奇画社的人都用些什么手段来达到目的，难心里还不清楚原因？」

        在加入奇画社的第一天，新人都会参加一个迎新课程，课程由奇画社的创办人蓝可悠或其他干事主持。他们会为新人进行讲解，包括「奇画」是什么﹑画「奇画」的格式﹑如何接受委託﹑鬼魂的基本资讯等，其中也有提到鬼节和「鬼节效应」。

        方然和程歌还在。即使我闭上双目，仍能感受到他们俩的视线。

        程歌仍旧待在房间的角落里，双目紧闭，口中不知在嘀咕着什么，大概是在继续修炼。

        「明天吧。」

        程歌的目光也落在她上，气氛顿时变得有点尷尬。

        「不要这样称呼她。像她这种人，不当任何孩子的母亲。」

        「我有点累，先睡了。」我伸手拍拍欧阳红渡，说：「你也休息一下吧。」

        「替萧睦画的奇画，是我冯韵仪此生画的最后一幅画。」

        「听什么？」方然来到我旁边，问。

        说后，我故作瀟洒地挤出一个微笑，但没有很成功，因为我看到方然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方然别开视线，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谁叫你平时说的都是假话？」

        我也不是质疑你的认路能力啦，不是这个问题。

        ***

        面对方然的极力反对，程歌有点愕然。

失的分，让生魂回復完整的状态，才可以解决问题。」

        在我入睡的前一刻，方然这句话在我耳边回响。

        结果我是喃喃着这句话醒来的。

        我坐了起来，拍拍被子，说：「我准备好了。」

        方然说话时，瞄了欧阳红渡一眼，她抿了抿嘴。面对方然拐弯抹角的指责，她也无话可说。

        难奇画社跟方然如此讨厌自己的母亲有关？

        「为什么？」

        「其实也不用搞得这么麻烦，只要耐心等待就可以了。」方然的语气很篤定。

        「你不知你加入了一个怎样卑鄙齷齪的「同好会」。」

        「什么决定？」

        「准备好什么？」方然一脸困惑。

        「听你说啊！刚才你不是要告诉我奇画社有多「卑鄙」来着？」

        这个念在我加入奇画社不久后便开始蕴酿，在魏庐给桐心写生的时候我曾犹疑过要不要改变主意，但从「鬼幕」回来后，当初放弃画画的原因又重新盘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