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是喜欢碎念的人。

        最后的光源被熄灭了，连些许的光线也没有，九楼的镜陷入全面黑暗之中……

        这是在店里面吗？

        丧尸的影再次在店门口附近出现。

        将镜稍微倒带重播，我再次观察其他人类的动向。这次特别着重在他们的对话上……

        唉……

        『收到。』

        不晓得哪来的对讲机出现在他左手上，另一端传来的是那名警卫的声音。

        『开始行动。』

        如果他肯歉的话……如果他在这时候开口求救，我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下去找他。

        「那边那个警卫，还不阻止他？趁现在推他出去当诱饵啊！对，就是现在！」

        『呼呼……不用害怕唷，我不会让你被他们抓到的。』

        于是我又继续看下去。

        『晚安，猫咪。食物跟水我都摆在这边囉，再见。』

        『收到！』

        两边的丧尸争先恐后的撞成一团。

        「雨衣男别吵！恐惧没有错，但是你的哀号不断引来丧尸的注意，而且你从刚刚开始的举动就一直在拉高团队的行动风险！」

        距离他最近的丧尸仅离他约莫一步之差，伸出的手也几乎足以在下一秒扒在电梯门上，但在他的拋铃之后，眼前那一双双试图碰他的手却立即转向那颗发出声响的铃噹，宛如被制约般，一个个衝向前抢夺铃噹。

        在电梯门关上后也没有一个注意到地球人已经离开现场。

        按下电梯按钮，等待电梯门敞开。

其他人类继续尽本分的逃亡还比较有趣多……

        潜入大楼监控室系统重新调阅平面图，我将镜移到另一边的电梯。那是设置隐密的载货电梯，位在某个柜位的广告墙板后面，就连丧尸行经也难以察觉。

        而此刻我却很想要把投影关闭。

        滋滋──

        「怎么少了两个？慢着！那个穿雨衣的蠢货，你是担心丧尸找不到你们吗？这个时候开啟手机手电筒功能是在暴行踪啊！扔掉、快扔掉！」

        「为什么又往之前那个电扶梯跑呢？下面的都快爬上去了！你们应该去另一边的电扶梯才对！沿着玻璃墙面边缘摸过去不难吧，你们在七楼的时候不是已经过了吗？只是变暗了一点就办不到吗？」

        「地球人、地球人，你在哪里？」将镜调整回那间店门口附近，那里已经转为接近黑暗的微弱灯光。我重调自製加工的监听功能倍率，这项功能的最大倍率可以短暂捕捉到指定生命发出的声音，细微到连他的呼声都听得见。

        滋滋──

        那是从地球人的手机发出来的。彷彿刻意一般，他右手高举手机将附近的丧尸群全引过去。那个笨，他想什么！

        「看清楚你们的逃生路线，不要还没挡住丧尸前进就先自断后路啊！」

        「快求救啊笨！就算不找我，你找其他人类也可以啊！」

        「蠢货们，别只会翻箱倒柜啊！」

        『我已经搭上囉。』

        对了，地球人呢？

        同时也可以让我得知他是否有开口向我求救。

        「嗨，又见面了？」面对两边夹击的丧尸，地球人面不改色。

        但是！

        『很好很好，睡觉吧，睡到明天就会变好了。休息是为了活得更久嘛。』

        他在跟谁说话？

        我应该要继续看下去的。

        只是看着看着就有一无名火上来，情绪也就不小心激动起来。

        嗶──

        突然，电梯间附近发出闪烁的亮光。

        我实在是相当好奇地球人最后出现在脸上的那抹微笑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因为认为那隻猫可以远离危险而开心，还是因为他已经想到自己要如何脱逃？

        嗶──

        声音捕捉已中断。

        其他人类在逃亡，你却在这边哄猫睡觉？

        「前面、前面！后面、后面！全挤在柜位里面什么？不要把你们自己困在架子堆里面！多多运转你们的脑袋思考啊！」

        也不是个激动派。

        『好，我们也搭到电梯了，正在上楼中。』

        在走进空的电梯前，他转将一颗铃鐺奋力往外拋出去。

        调整镜，按下倒转，我透过店内的重播影像看到他的脚在先前入店时为了救那隻猫被货架压伤，而现在，我只能看到他拐脚走入黑暗，那个方向还是个随时会被丧尸回袭击的狭窄空间内。

        都在电梯里面？

        『前往十二楼。』

        然后──

        这就是地球人曾经提到的「看八点档乡土剧在碎念的年老观眾反应」吗？

        守在逃生梯、电梯间、电扶梯口三，我等待着人类踪影的出现。除了影像锁定外，我没有特别去调整收音，所以这一整层的声响我还是听得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