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闫思帆在宿舍说过，妖最喜欢吃甜腻的东西。

        想着妖睡了一下午，肯定饿了。折返回来时，远远就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妖一脸苦恼的长发。

        觉得可爱，不禁莞尔。

        再走进的时候，笑意便无影无踪了，一脸冷淡，把甜甜圈和玛奇朵放在桌上，自顾自的看起了书。

        像是没看到秦律之。

        律姐看着旁的人一边自觉地坐在自己边，一边完全无视她，更看不懂了。在心里暗自咒骂了句：装你妈的杯。

        一想到那句“脏了”，一阵晦气。

        图书馆这种地方果然不适合她，她还是得找个酒吧读书，那里有音乐醒神，有酒解渴，不容易困。她把外套和围巾放在桌子上，拿起糊了她香香口水的西音史和中音史，起走。

        李期矣看着妖完全无视他，心越来越慌，心越慌，面越冷。

        眼看妖眼都懒得抬，转就走，他本能的挽留：“有些人早起占座位是为了学习，原来还有人来占座位睡觉，真浪费资源。”

        话出口他就后悔了。他明明想说的是，别走…我很想你。可是话到嘴边，全是讥讽。

        秦律之挑眉：“怎么？图书馆是你家？我交学费了，这儿我可以随便进，想在哪睡，就在哪睡。关你屁事。”

        律姐是会忍气吞声的主儿？当然不是！女人得罪她，她能把女人骂到闭经。男人得罪她，男人能被她到阳痿。

        李期矣知秦律之是个不会善罢甘休的，索破罐破摔，故作不经意：“我只是替那些没占到位子的同学惋惜下罢了，同学，哦，不对，师姐留过级，好像比我大三届？我应该说…我多闲事，大师姐不必太在意。”

        了解律姐的人都知，除掉欧洲游学的两年，律姐在名义上，读了三年大三。这是大三的第三年……

        这声阴阳怪气的“大师姐”差点没把秦律之气背过去，她当然不会表现出自己快要气炸的情绪，反问：“小师弟懂不懂怎么尊重前辈？还是说你们法学院的风气就是没有家教？”

        李期矣觉得自己是个笨。从小到大，他从来不会对别人恶语相向，哪怕对方在众人口中是个十恶不赦的混球，他也只会以礼疏远。

        但是一在妖面前，自己就像个蠢货。好像只要激怒她，才能获得她的垂目。说出口的话，说话永远不受情感控制，恶语都出自可笑的自尊，情感理智自尊，各自为政，嘴时心疼，故作不在意间实则悲伤的快不过气。

        他恨死自己那违心的自尊，却又用在尽全力的维护它。他有种强烈的直觉，一旦自尊掉地上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妖面前翻。

        妖会老实本分的一个人来图书馆这件事本，就足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中西音史？李期矣心下有了猜测，答：“我可能没有家教，但是中西方音乐史…一两天内，我应该能学会。”

        这句话直接让秦律之破防：“会读死书有什么用？很了不起吗？”

        李期矣淡定：“倒是不怎么了不起，只是不会挂科留级而已。”

        “！”秦律之更想走了。

        眼看妖要气走了，李期矣终于脱口而出了句人话：“我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