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走出很远。他才劈盖脸地冲郁青：“你傻么？见了这种事还不赶紧走人，乱插什么嘴？赶上严打，稀里糊涂被拉过去劳教，你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行了行了，烤串儿你自己留着吃。没事儿赶紧把你家小孩儿领回去……”

“都说男的和男的搞属于耍氓。因为不正常，变态。”凯混：“大概就是这么个事儿吧。不过细究起来，我也说不清楚……这年，好些事儿它就是说不清楚。说不清楚的事儿，就别去钻这个牛角尖儿了。人活着嘛，就是活一个稀里糊涂。”

“不去了。”生低低：“我过两天和东铭哥说一声。”

已经后半夜了，远街上的喧嚣还是没有散去。夏夜的风凉丝丝的，顺着窗了进来。

生没说话，只是把脸深深埋在了郁青肩上。

生大概是没睡醒，一路上都耷拉着眼沉默

郁青安下心来：“嗯。”他活动着疼痛的手腕，轻轻拍了拍生，但生搂住他的手臂并没有松开。郁青低声：“怎么啦？你是后怕么？都是我不好……”他抚摸着生的背：“没事了，我们在这里没事的……”

同事：“啊，我认得你。你家浴池还干净的。但我跟你说，你那浴池人来人往，也是重点观察场所。最近严打，看见有不对劲儿的，记得报告啊。”

郁青茫然了片刻，猜测他可能是在后怕。这事儿是令人后怕的，郁青想，要是没有凯，自己是不是这会儿已经被抓走了？是不是还会连累到二？

生一路上都没说话，只是始终紧紧攥着郁青的手腕，把郁青攥得生疼。

想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对不起，我差点又惹事了。”

生的声音有点发闷：“不怪你。怪我。往后我们不上那条街上去了。”

郁青被生抱着不撒手，后来就直接那么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仍然在生怀里，两个人在狭小的床上很没样子地挤一团，睡得脖子发僵。

凯一走，生就关掉了灯，在黑暗里把郁青紧紧抱住了。

郁青仍然转不过这个弯儿来：“可是他们到底为什么被抓啊？”

“那一定，一定……大晚上出来干活儿不容易，我这刚买的烤串儿……”

夏日里天亮得很早。郁青把生摇醒，终于得以从他怀里爬了出来。凯还在睡，郁青给他留了张字条，感谢他的照顾。然后和生一起推着自行车回家了。

凯叹了口气：“好人坏人的，都和你没关系。你又不认得他。”

郁青犹豫：“可是夜总会那边……”

正文第27章

凯把他们领回了店里，在楼上的杂物间给他俩支了张折叠床，然后就出去吃串看球赛去了。

“诶诶，那不打扰你们了。”凯很有眼色地拉过两个少年，把他们带出了人群。

郁青心里又是难受又是后怕，他微弱地辩解：“可是那个人真的不是坏人，我走错了路，他还给我指路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