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声音在郁青耳畔响起：但你以前一直说不喜欢他啊，那么长时间。

郁青站在街边，望着来来往往那些喜气洋洋的人，失魂地想：我搞砸了。

任谁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望，都是会放弃的。

喜欢不是永久不变的。也许

以后呢？

郁青忍不住回，看见高华背对自己，正捧着生的手大惊小怪。而生就那么静静站着，由着对方拉着自己的手：“不小心伤了。”

栏杆底下的石台积雪深厚平整，郁青踩着积雪走过去，孤独地看着江面。以前他和生，谁有心事了都会来这里坐坐，每次都是两个人，你陪着我，我陪着你。

想到这里，郁青心里仿佛突然破了个。他心里难受极了，搞不明白为什么昨天生还抱着自己又疯又哭的，今天怎么就成了这样。

“这可不行啊，弹琴的手……”高华低拉着他的手，语气关切至极：“去医院看看吧。”

前一天才下过暴雪，江边也是白茫茫一片。天寒地冻的，四周连个人都没有――这个天肯出门，都是奔着年货去的，谁也不会傻呼呼来这儿冷风。

生又不想理自己了。郁青很想拉着生问问，病好点了没，徐晶晶有没有说什么。可他最终只是温声：“那你们聊着。”

他故意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是要告诉自己，自己不喜欢他，有的是人喜欢他，所以他再也不需要自己的喜欢了么？

“那我陪你过去。”高华立刻。

“不熟悉这里，来早了……我明天就回家了，要么一起吃个饭……哎呀你这手怎么了？怎么缠上绷带了？”

生闪让郁青走了过去，面孔仍然冲着高华。

意识到这点，郁青呆呆地站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一跺脚向着生追了上去。然而当他跑出巷子，街上车水龙，哪里还有生的影子呢。

见郁青和高华走在一起，他眼睛微微一眯，随即：“学长。”

郁青拎着年货，在巷口傻傻地站了一会儿，感觉北风把自己的脑袋得不会转了。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人陪？难自己不是每次都在陪着他么？

郁青礼貌地笑笑：“不客气。”他看了眼高华，发现他仍然拎着文件包，并没有要还书的意思。再瞥一眼生，生也没有看向自己。

郁青走过去时，听见了他那淡淡的声音：“不是说好十点在书店么？”

高华立刻抛下郁青，快步迎上去，热情：“生同学。”

生重新低下：“谢谢你，学长。”说完，他就那么和高华一起反方向走了。

生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郁青，明明说着伤感的话，目光却充满挑衅：“我自己一个人，也没人陪着。”

郁青在后面看着生在听高华说课程的事，并没有理会自己，心中有些失落。他走上去，高华仿佛才发现他还在：“谢谢你啊。一次来这儿，不然还真是要迷路。”

天色不知不觉地又有些发阴。郁青满心混乱地往家走，直到看见江堤，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反了路，居然又走到江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