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凉摇了摇，咬着似乎有话要说，但却又暂时因为疼痛而失去了力气。

雁凉难受地垂着眼，颤着声音终于在痛苦中再次说出了那个字，这次南卿终于听清了，他听到他们尊主艰难万分地用哭腔说：“糖。”

他已经不记得以前所有的事情，但他越是听别人提起以前的自己，就越是不喜欢那样的自己。

雁凉失去力气任由自己缩在被褥里，不知是因为刚才想得太多，还是他捂了太久，他渐渐觉得口微微疼痛，呼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南卿耐心地等待着，依然关切无比。

他依照着温灵远的说法这么，但心中却没有半点快活。

他掀开被子坐起，捂着口苍白着脸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南卿，我是不是被谁偷偷暗算了我口好像有点疼……”

挑衅旁人欺压旁人不能让他觉得有任何成就感，每次说出什么刺人的话，他甚至都还忍不住要在心里担心对方的情绪会不会受不了，如果说他以前真的是像这样与人相，他真的没有办法理解，以前的他的确是真心说出这种话的吗？以伤害别人为快乐吗？

雁凉感觉口的疼痛似乎在渐渐加剧，连带着四肢竟然也开始生出钻心的痛意，他疼得眼泪直掉，只当是自己要死了，本不敢有半点动作，任由何止将真力注入他的内，乖得像是个任人摆弄的娃娃。

而等待了好一阵，雁凉才终于颤着眼睫重新睁开眼睛，缓缓吐出了个字：“……”

而过了好一会儿后，手忙脚乱的南卿才终于从行礼当中找到了什么，赶紧拿起来来到雁凉的面前，进了雁凉的口中。

南卿：“……”

南卿没有听清，但意识到那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他连忙凑近了问：“尊主有何吩咐？”

他吞下丹药之后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不过何止与南卿依旧不敢怠慢，何止没有收回手，沉默注视着雁凉的状况，而南卿则扶住雁凉，低着声小心问：“尊主可有感觉好些？”

南卿见状面色也有些紧张起来，在说了句“尊主别急”之后就立刻转在房间里提前带来的行礼中开始寻找起来，而何止的表现就远比南卿要平静许多，他抬手以掌心抵住雁凉的后背，轻声：“尊主别动。”

以前的自己着这种事情的时候心里真的觉得有意思吗？

雁凉看出他的意思，不敢犹豫连忙将那丹药吞下，但紧接而来炸开在口腔内的苦涩却让他眼泪霎时掉得更凶了。

他唤的是南卿的名字，因为虽然两名堂主同样都是脾气古怪的人，但南卿看起来似乎要更好亲近些，而面对何止的时候雁凉总忍不住有些恐惧，所以在这种时候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就脱口唤了前者。

我觉得这趟下来他们可能会在我的房间外面埋伏我，或者在我出门必经的路上刺杀我。”

不光是

他不是不知自己说出的话究竟有多让人心生厌恶，当初温灵远教他如何学出昔日作为邪尊时自己的语气时，只说他平常说话是什么样子，只要反着说就够了，光挑旁人不想听的话说，光戳旁人的痛楚，面对挑衅的时候表面越是云淡风轻，旁人就越是咬牙切齿。

雁凉心里复杂极了，他说不出这是在因为刚才的场面而后怕，为将来的几天而担忧，还是为从前的自己而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