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若拙表情懵懂，低垂的后颈白皙优美，肤细腻而柔，从下透着粉红的酒意，罗旸顿了顿，“不能和我说话吗？”

到。”

罗旸淡声说：“不用等我。”

可是他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罗旸就是很怪，有时候不分东西半球地拼命工作敛财，有时候会突然有大少爷脾气，就像现在这样，不耐烦地离开。

“莫若拙。”罗旸松了松领带，屈尊降贵地又问他，“没有想说的吗？”

所以说什么呢，说你们过得太好，我看到会害怕，会自卑。

哪能不等他。

“今天不是专门来找你。”罗旸声音冷漠地解释，“遇到只是意外。”

席砚看看他，又看周围几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不懂罗旸心里在想什么，他又到底是怎么算计人心的。

是出门前莫宁给他带的，用她把糖果绑成蝴蝶结的银色铁丝，在他无名指上绕了两圈。

——灰土脸地莫若拙五脏也起了灰尘，今天猛地一晃，五脏六腑升起灰尘呛了咙，也让他眼前都模糊了。

莫若拙只摇，并不看人，十分冷淡，和在桌上若无其事的喝酒，装作不认识他一样。

“还和他在一起，结婚了？”

人生经历非浅的莫若拙也不应该像个古堡中寒酸孤独的忠仆，面对破掉的阁楼就老眼昏花地回忆旧时光。

迎面而来的冷风进来些清冷的男士香水，莫若拙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对方也往前继续走了一步，质感冰凉的西装和外套若有若无过。挡在前面的人，手指像透明漂亮的玻璃，剪裁考究地袖口出半块昂贵的腕表，隐隐发蓝的表盘里一寸一寸游走过时间。

“啊？”

过了一会，他低往外走，在手机上联系已经到门口的周屿。

好像铭记着罗裕年要求的“三个不”，不来往，不见面，不说话。毕竟这些一旦他不到，那些钱都要还回去。

真是喝多了。

罗旸没搭话，低看手腕间的时间。

现在看这边政府小心翼翼的反应，今晚商量的结果，应该是按照罗旸的想法划分市场和利益。

这半个月罗旸都忙得脚不着地，从美洲辗转，再从欧洲回来，一刻没休息，把时间压得很短很急，以致于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着急来这里，是另有深意。

莫若拙嘴笑笑，眼睛也带着笑意闪烁的光芒，说：“你看上去变了很多。”

但他又不是，赶来这里也没有任何意图，更没有行动。只是按照行程，在约定的地方松弛有度地和人谈判，又用难以猜测的手段和人博弈。

莫若拙茫然低，看到无名指上那圈银色。

“没想到会遇到我？”

司机还没来，罗旸突然就转过往里走，席砚：“Erick？”

以前不喜欢人、不轻易改变的罗旸会了贴让步，应该也改掉了年少那些恶劣的秉。

莫若拙用冷水洗了把脸，还是有点晕，看着的灯都是模糊的，脑中一片空白。

莫若拙低垂的目光注意到今天脏掉的鞋，他走路很小心，但是鞋子上还是有些泥点。

过去的种种也没有让两个人走近，现在久别重逢，有种从未认识过的感觉。

灯映着璀璨，神情困倦地莫若拙怔忪片刻，抬和罗旸真真切切地对视，又像一场幻觉。

莫若拙平平淡淡地“嗯”一声。

罗旸的普通话标准了很多，但仍有不急不扬的口音，很低沉缓慢，“莫若拙。”

——莫宁想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