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小爹爹呢？”

在莫若拙心都要暂停的时候，那边换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莫先生你好，是这样的，你女儿在路上摔了一跤，好像也迷路了。你别担心，她记得你家的地址，我现在就把她送过来。”

司机往前看，前面站牌下的年轻男人，窄小的一张脸，肤很白，应该是着急出门，运动和外套都是随便穿的，看着人格外的清瘦。

车厢里安静了半分钟，小泥人突然指着窗外，骄傲地说：“那是我爸爸！”

“爸爸，我上就回家了，有个叔叔说送我回家。”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刚才说话带着哭腔的人的难为情。

一路上，屈尊善良的罗旸一只手举着手机，只用拇指点语音，发语音，好似对这种沦为手机支架的事不在意，对父女俩的对话也不感兴趣，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宁宁？”

看到家长，小泥人的心情彻底好起来，应该说底气更足了

罗旸收起手机，看向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小泥人，“你妈妈呢？”

那边也飞快地送来回复，“大哥，太谢谢您了。”

聊了一路，小泥人眼睛突然“bling”一亮，对着手机说：“爸爸我到北星大喇，我看到我们的房子喇。”

但她就是一个刚长到小的宝宝，本不会照顾自己。

小泥人又聪明又不怯生，凑过去，对着手机说：“爸爸，你来接我了吗？”

然后自己从那个装了不知多少稀奇古怪东西的小书包里，拿出mini的宝宝巾，先开始自己那个摔裂的存钱罐，再很独立地自己的手指、脸。

向那边慌张的家长再三承诺保证后，司机把结束通话的手机交还给后座的人，然后在启动汽车前，在后视镜里看正在彼此打量的一大一小。

小泥人声气地“嗯”完，又看向罗旸。

已经从书桌前站起来的莫若拙连忙点，顾不上被撞到的小，凭着本能开口说话：“好的好的，你们现在在哪里？”

刚在摔在街上，迷路也背著书包忍住眼泪的小泥人抿抿嘴，带着鼻音说：“不疼，爸爸你要在那里等宁宁。”

爸爸……”

“唰”，手机又进来一条新语音，莫若拙在那边轻声细语嘱托：“要和谢谢叔叔。”

那边说了一个地址，距离游乐场不远，又说：“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您可以加上微信，放心，小孩会给您送回来的。”

手机震动时，他低看眼手机，把有消息过来的手机递给小泥人，点开了语音键。

车窗外面是连片挨在一起的小区群落，不知她说的那一栋楼。

眼睛乌溜溜的小泥人盯着那个抱起自己，冷得像冰块的大人，看了又看，也不怕人。

“妈妈死了。”小泥人说完，又改口，“妈妈去世了。”

小泥人用力地点，接着借着罗旸的手，和他的手机，父女俩你来我往地俩聊起来。

“我就在前面等你。你和叔叔说，下一个公交站牌停下就好了。”

“他被抓走了……”

“嗯！”

而旁边看着的雇主也没有说要帮忙，冷眼看着那张越越脏的小脸。

接着那边年轻的爸爸也带着哭腔，“宁宁你别怕，爸爸上来接你。”

罗旸也看看已经恢复神气、乌溜溜的大眼睛。

罗旸替小泥人回复，在键盘上敲字：“不用。”

知手机到了女儿手上，那边后面进来的都是语音，是很柔和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