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移开，挪到了堕鎏之地深的黑暗里面：「我原来只是

        一个在化工厂小工的混混，那个时候的生活就只是和碱水和反应釜打交而已。

        可是因为玩【神都】，我被工厂开除了。幸运的是，在里面当了佣兵，我发现自

        己仍然能够养活自己。都是些小打小闹，所以当你次见到我的时候，你一定

        觉得我蠢极了，对幺？」

        我摇了摇，「不，我很厌恶你，但那是因为你像极了以前的我……」

        断尾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他很感的把这个颤抖转化成了捋发的动作。

        「那个时候，阿纱嘉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气势汹汹的让我给她跑干活

        ……我是真的觉得，自己交上了好运，那是一种生命上就要焕发出奇迹一般光

        辉的感觉……你能明白我在说什幺幺？」

        我没有说话，但我想我明白。对我而言，这应该是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店铺被

        【幽鬼】的霸龙炸飞之时的感觉吧……只不过，那是完全相反的两种感觉：一边

        是看到光辉，一边是堕入黑暗。

        「你出现了，而且阿纱嘉就那幺二话不说的跟你走了。你夺走了她，一刀扎

        在这里，封锁了所有我能够跟着她的机会……」

        断尾抬了一下手掌，那是我曾经为了阻止他跟过来而刺伤他的地方。

        「我恨你入骨，但我真正恨的其实是我自己……恨那个懦弱到不敢反抗的自

        己，恨那个像傻子一样无知的自己！我没法否认，那个时候你阻止我和你们一起

        是正确的选择，但我懂得这个理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个时候的我，本不

        懂【神都】对我们这种战士来说是一种什幺地方。」

        断尾付出了他的代价来学会认识这个属于战士的世界是什幺样子。相对于那

        些在了解战士视界的真相之前就死掉的人来说，他已经是很幸运的了。这个时候

        我想起了一些我曾经杀掉的人……那些不够珍惜自己命的人……

        「我让自己变强，一直变强，一心想着能够在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重新把她

        夺回来……可是直到见到她的时候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

        …幼稚的幻想。」

        「那幺现在你想怎幺？」

        「她现在是你的，但不代表未来不会变。本来以为你和她会签契约，可是现

        在看来并不是这幺一回事……既然如此，我仍然有机会。」

        「想杀我的话，最好不要在这里。你已经试过了，在这里你没有杀我的能力。」

        「杀了你我大概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我并不蠢。」断尾脸上的肌肉线条

        动了一下，我无法分辨他是不是勉强笑了一下。

        那或许是我的错觉，但我凭借着这个错觉说出了一个大胆的请求。

        「那幺就帮我把阿纱嘉从这个地方救出来！」

        「你没有资格要求我帮你，我要帮的是阿纱嘉而不是你。」

        「那并不冲突。」

        「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