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后世子孙不要怪罪我吧……”

        朱由校的意思他理解，他认为自己能压制士绅，可朱由检不这么认为。

        到清军入关，敢反抗的“暴民”都被宰了，虽然需要多交税，但起码清军不会和“暴民”一样想着割士绅人头。

        南明时期，这种情况也不少见，只不过江南人口稠密，士绅可以联手来以多打少罢了。

        他即便能压住士绅豪强，但在年老后恐怕也会遭到反噬。

        反而朱由检自己，本来他还师出无名，无法把士绅迁移到齐国。

        “既然皇兄不想，那就暂时准备一下陵邑的修建吧。”

        即便眼下朱由检能用长陵卫蒙蔽天下士绅一时，也蒙蔽不了很久。

        若是以往，朱由检肯定会派人去呵斥燕山派的各级高官，但这次……

        自己哥哥到底是什么样，朱由检很清楚。

        可问题在于，大明的士绅仅仅是有知识文化，在地方宗族、官场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罢了。

        “上疏就上吧，眼下他是监国，不是我。”

        大明不乏聪明人，谁都知道朱由检走之前会和士绅做过一场。

        倒是相较于他，当他的意思送到京城的时候，朱由检却紧紧皱眉。

        这也就是为什么后世史学家评价“满清入关容易是因为部分反动地主阶级主动联合”的缘故。

        如此想着，朱由检也放宽了心态。

        他转身下了这座高楼，不过在他下楼之后，却看到了在楼下等待已久的成德。

        “殿下……”

        对于他来说，只要他开口，军队不出现问题，所谓士绅豪强被迁移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们不是先秦的贵族，不是两汉隋唐的世家门阀，他们想造反根本不可能。

        只是当他看过之后就发现，明末大部分士绅根本就不想抗清。

        可是他也明白，他这么做是在放纵齐国，如同自己皇祖父当年放纵潞王、福王一般。

        朱由校叹了一口气，将这本奏疏收了起来。

        燕山派看不惯朱慈燃很久了，从他只有两三岁的时候，燕山派官员就恨不得派人把他干掉。

        结果就是这群拿着锄头的工人佃户，硬生生把士绅们招募的民勇给团灭的一波又一波。

        那朱由检就可以借机搞一个平叛，然后把他们都流放齐国了。

        礼毕之后，成德才回答道：“近来燕山对于监国的新政十分不满，尤其是把官员大量派往安西、北庭二省的事情。”

        站在齐王府的一处高楼上，朱由检背对着王承恩，手里拿着传旨太监送来的消息，想了想后才做出了以下安排。

        本来压制就压制，燕山派大多只觉得委屈和不理解，但朱慈燃这次的举动，一举派出一万四千多名燕山官员的举动，立马就让燕山派准备好好上疏给这位监国来一个下马威了。

        但如果邑陵制度被士绅豪强察觉，继而反叛。

        如果眼下朱由校的皇陵动工，加上再大修城邑，很难会让人不联想汉初的邑陵制度。

        哪怕他们领先于普通百姓，那也需要几代人的繁衍，才能在齐国攒下家业。

        朱由检看过前世明末的一些资料，对于江南士绅为什么不抗清也疑惑过。

        对于士绅豪强这几十万人口，他还是很眼馋的。

        成德前来，便是告诉朱由检，燕山派这个意图的。

        “怎么了？”

        “另外专门设一个长陵卫，用于拱卫昌平皇陵，将其它兵马撤走，城邑对也也宣称是长陵卫驻城。”

        几代人……大明和齐国还能不能挺到那个时候都成问题。

        在清军入关以前，江南就有许多工人、佃户开始造反了，由于卫所力量不足，士绅们早就招募民勇开始“平叛”了。

        只不过当时他们没有力量，而他们有力量之后，齐王的力量却又更大了，所以一直被压制着。

        随后转身走出了乾清宫，准备去外廷看看三大殿的修复做得如何了。

        他倒也不怕士绅豪强反噬自己，毕竟他们几代人的财产一下子烟消云散，又能对自己怎么样？

        见到成德，朱由检先是询问，而成德先是行礼。

        这也能看出，士绅的力量到明末已经很薄弱，而经过朱由检这二十年的不断打击，士绅在朝堂和地方的话语权已经很轻了。

        士绅地主为了自己能一辈子当老爷，甘愿给清军当狗来剿灭农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