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只能继续沉默，如同死水一潭。

衣服版型宽松，口袋容量超级大，邬希左手摸出一块巧克力派，右手摸出一包苏打饼干，并不一脑给贺溪，而是跟小伙伴分享一样自然地发问，“你要哪边？”

“给”，邬希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掏出一盒牛，试图安抚小孩。

肯定是很疼，抖得这么厉害，也不知中午吃没吃饭。瘦成这样是长时间营养不良的结果，哪有人天生长得这么邋遢瘦小，秦璟泽当年还没有他高，也瘦得一点肉没有，现在营养和锻炼跟上来，还不是又高又壮，力多得使不完。

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可以不在乎这些鄙夷，但是现在他遏制不住地感到恐惧。如果老师也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这半天时间从美术张老师那听了好些半真半假的八卦，他不问也能猜到。这些伤多半是出自贺溪的单亲父亲之手。虽不是季牧权那样本就没什么好心思的养父，但会对自己亲生孩子下毒手的人也的确存在。

第68章

邬希就撕开巧克力派的包装，像只仓鼠一样连啃几口，腮帮子鼓鼓溜溜，说话混，“你不选就我先选了啊，我爱吃甜的。”

被推到地上的时候撞到墙角，他的脸颊上蹭掉一块,邬希光是看着都觉得疼,眉皱起,开口提醒，“我要碰了,忍着点。”

贺溪呆愣地盯着他，回不过神。

中午他特地多拿了盒牛出来，就是惦记着贺溪。

邬希神色凝重，把有外伤和淤伤的地方先理好，没有询问那些旧伤是怎么来的，那样看上去是关心，其实是在给这小孩找难堪。

挨打的次数多了，这些小伤小痛不算什么，咬牙是条件反,先前被父亲在学校当众殴打时不小心咬到鲜血淋漓,自那之后他就习惯咬住牙齿，避免伤及。

贺溪仍旧呆站在那，不说话也不动弹,直到邬希伸手来掀他的衣服，表情猛然出现裂痕，连连后退躲闪,险些被椅子绊倒，幸亏邬希眼疾手快拉住他才没摔,却不谢,低垂着脑袋躲开。

手里被入的牛和饼干还沾染着温，少年大脑一片空白，自卑与恐惧尚未褪去，没有思考的能力。上几疼痛的地方都被涂过伤药，老师没嫌他衣服脏，甚至还帮他套到上。

僵持良久,像是经历了剧烈的心理斗争,他终于肯脱掉脏兮兮的校服上衣，出藏在廉价布料之下黑瘦干瘪的躯，紧贴着肋骨，勾勒出难看的形状，因为黑而看不出太多淤青，反倒是条条不平整的疤痕更引人注目。

太难看了，又脏又恶心，见过人都说像乞丐一样，就连他的亲生父亲都要羞辱他是个畏畏缩缩的废物。

贺溪在颤抖，不敢抬看邬希的表情。

有人天生就有暴力倾向，又缺乏教养，披着父权的外衣行待之事，还能美名其曰都是为了孩子好。

衣服堆在脖颈间，贺溪打了个哆嗦瞬间回神，向后瑟缩几步避开邬希的手，自己把

。想问老师是不是被虫子咬了，老师这么干净的人睡的床上也会有虫子吗？

邬希以为他是疼得厉害,动作放得更加轻柔，“还有哪儿有伤？”

药水冰凉,蛰入伤口带着强烈刺激,贺溪却除了咬紧牙关，再没有其他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