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自己看错了，原婉然忖，她说的是好话，旁人听了都无异色。再者，花钱送礼，自然存心讨收礼者欢喜，无有打算招人烦的。

那日天阴微凉，忽而大风来，绣房门窗大敞，阴的空气灌入室内，赵世玦咳了几声。

突如其来让人问到上，原婉然一愣，论亲疏以及相距远近，官来仪都不至于找上自己发问。而今人家既然问了，她好歹该答一声。

原来如此，原婉然恍然，谁能色，便多出一两日工夫与赵玦独，自己得了差使，那些盛装绣娘的心思便成泡影。

“美哉。”一个女声略高扬，清昂响起。

大家循声望去，但见官来仪笑：“此画置陈布势大气从容，设色典雅，骨法细腻畅。还有那观音，宝相庄严，气韵生动，能令观者油然生出礼敬之心。此画诚属难得佳作。”

众人或出自真心，或真心之外尚有捧之意，纷纷称赞。

官来仪保持淡笑，赵玦面上未改温文儒雅，眼神却一怔，剎那光尖锐，不大像高兴的样子。

原婉然凝神瞧向观音图，画像固然有许多妙，然则教她诉诸于言语，一时倒难以措辞。——便有，官来仪彷佛将能夸的都夸完了。

众人齐齐望来，原婉然不自在，看着观音画像运笔细，便按本心答：“这画费了不少心思，很美，依它绣成的绣件必然致，收礼的人保准欢喜。”

稍后众人散了，原婉然步出绣房，一个绣娘悄悄上前扯住她衣袖，将人扯到边上。

绣娘们都上前观看，穿红着绿的尤其踊跃往前挨。

“温开水更便宜。”

绣娘蔡师傅走到原婉然旁，轻声托她吩咐厨房，给众人都沏杯热茶。坊里向例差遣资历最浅的人跑，原婉然便领差出房，临走顺手带上门虚掩，让进房里的风势小些。

令，那男子便双手捧画躬递上，而后倒退几步，转回到门口垂手侍立。

“烤橘子，便宜实惠，还好吃。”

原婉然微感惶惑，一眨眼，赵玦依然是那个翩翩佳公子模样，眸光温。

这回旁的绣娘抢先发话：“赵爷，时气渐渐转凉，小心御寒。您咳嗽，吃姜末鸡好。”

赵玦那幅画乃观音像，画中八方水波滔滔，观音姿轻盈踏足于莲花莲叶上，宝冠，遍璎珞，白衣翩跹。祂后圆光环照，宝相端丽庄严，眉目一派慈悲安祥远眺，矜怜天下苍生。

“韩赵娘子，妳觉得呢？”

官来仪轻声浅笑，“各位姐姐提的偏方都很好，不过用偏方同药方一样，首要必须究其本，对症下药才行。譬如，久咳肺虚，吃冰糖燕窝粥；热咳痰黄绿，则服用川贝炖梨……”

蔡师傅：“韩赵娘子，我排定了差使，这次绣件妳色。待会儿吃过午饭，妳便来议事间同赵爷商议，你们议定线色，我们便开工。”

赵玦将画轴轻放在就近绣架上，徐徐展开。

我错什么了？她暗忖。

原婉然定睛观察，这回真没看走眼，她们打量自己，那眼神或多或少不悦。

其他姑娘跟上：“喝萝卜葱白汤也行。”

“

当她回房，几个衣着柳绿花红的绣娘目光古怪。

盛装的绣娘们有的哑然，有的掀了掀嘴，似乎也要说上几句，官来仪赶在前转向原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