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一笑：“谢什么，见外了！”林熹能主动来，她心中是开心的，就好像终于捂热了一块石一样，让她有成就感。

林熹略有羞赧的明来意。

林熹要了六个丫鬟。

陈府这两个字再次勾起了林熹童年模糊的记忆，她其实都想不起来陈老先生的脸了，只记得他命她离开时，那冷的背脊。

蕴用心：“……多谢嫂嫂。”

“陈老先生可好？”

赵蕴站着，目光投在林熹上等了一会，她竟连坐姿都没换一下，他只得绕过丫鬟，自己走向她。

周氏宽她：“你也不必过于为她们担心，近日盛传十王妃旧疾复发，卧病不起，怕是…，你寒霜姐姐也未必没有出之日。”

“在写字？”

周氏爽利一笑，拿来丫鬟的契，任她挑选。

林熹很为此伤感。

她难得主动来一次，又释放出了善意，周氏怎么会轻易让她离开，想与她多一会，好培养感情，于是传丫鬟上金首饰：“你眼光好，帮我挑一挑，看看怎么衣服，今年喜事都是一桩接着一桩，这威武侯府月底办长孙宴，易大人家的老太君也要办寿宴，还有陈府，妍儿的爹也要办寿了，嫂嫂我真是跑都跑不过来。”

“啊？”周氏睁圆了眸子：“陈老先生多年前就已经…”

难怪叫陈府，而不叫大学士府了。林熹想起刚才那个少女，继而想起温柔善良的陈寒霜，不知她如何了，这个年纪只怕早已儿女双全？

“陈寒霜，寒，还有寒娥几位姐姐现在如何了？”

纸上墨迹已干，似写了许久。

可是富贵却不是那么好求的，陈寒入三个月不到就被杖毙，而陈芸格唯唯诺诺，每日似个婢般跟在易贵妃畔伺候左右，陈寒娥陷王府后宅，连落两胎无人主，只剩陈寒霜这个侧妃日子还算好过点。

她没打采的摇摇：“没有。”

若今日听到的，是她们姐妹幸福的消息的话，她一定不会这样难过。

新丫鬟芳草，芳香手疾眼快的上前服侍，一个接过他手里的画，一个帮他换下朝服。

虽然是一瘦到硌手的小板，但赵蕴偏是喜欢抱。

林熹勉强一笑，无心再打听下去，领了六个丫鬟抱着那十套衣服往回走。

她不记得陈老先生，但是却是记得陈寒霜姐妹的，她们几个凑在一起笑的画面一一浮现。

赵蕴手里攥着一卷画册伴着晚霞归来时，她还在伏案发呆，小小的一只趴在那里。

赵蕴放下手里的画卷，跟抱婴儿似的，把她抱起，自己占了那张椅子坐下，然后把她搁在自己上。

“她们？她们…”

可侧妃…上还有王妃，她又能多惬意？

林熹听的心情沉重。

原来昔年陈老太太仙去之后，陈老先生也跟着去了，陈寒霜与陈寒娥的爹守孝三年，复职之后却被后浪赶超，两兄弟虽在朝为官，却政绩平平，大学士府一落千丈，两人为了重振家业，将两个嫡女陈寒霜与陈寒娥送进十王爷府，和十二王爷府，一个作侧妃，一个为妾室。还剩的一个嫡女陈寒一个庶女陈芸则送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