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出去。”简悄顿了一瞬，“只能死守了。”

“这字看不清……”简悄借着屋破后下来的一线天光，努力辨认简悄带出来的本子上的字迹，“写的一笔好狂草啊……”

“你最好闭嘴。”宁栀没好气地翻了他一个白眼，“一般这种情况下，好的不灵坏的灵。”

缺了一大块的破陶碗，一个辨不出本来颜色的铁发卡，还有几张零零散散的糖纸……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时收集的那些宝贝。

“……多子村今年糟了灾，没钱了……”

……

“有一个木箱。”阮桑庭从齐腰的草里摸到了一个木盒子，还没等他端起来，腐朽的木就散开了，里面的破烂落了一地。

“xxxx年x月x日，村里来了一个王寡妇，还带着一个赔钱货……”

“xxxx年x月x日，赵二家赵招弟嫁给了钱富贵，彩礼三百块……”

这一页后面的四五页粘在一起，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简悄只能翻过去：“王寡妇死了，村子里有钱了，她命真不好，那个赔钱货……”

一只乌鸦从破烂变形的窗框里冲进来，抓走了他手上的本子。

――除了村尾的最后一间。

村子里所有尸都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向他们这个地方包围过来，看上去就像电影里的丧尸片一样，只是他们的样子比那些丧尸更加可怕。

“嘎呀―――”

“跑不掉。”简悄说，“它们已经把我们包围了。”

最后一间房子里没有尸，没有血迹，通过被植物爬满了的隙，可以隐约窥见墙上似乎张贴过奖状一类的东西，虽然这间房子称得上是整个村落里状态最差最破的，但还是能看出曾经被人认真收拾过。

简悄眨了一下眼睛。

好像又是一个梦。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简悄说，“像打游戏时波ss上出场的提示。”

“嗬嗬――沙――”

门外有敲门声。

“要打出去吗？”阮桑庭面色凝重。

简悄起，手拂过自己的脸颊，没有创可贴，没有伤疤，肌肤光洁如新。

“嘎―――”

几个人在房子里找了点趁手的木棍子，尸的包围圈越来越小，透过变形的窗和基本是个摆设的门，能看到他们脸上翻卷腐烂的肌肉。

“xxxx年x月x日，赵子娶了一个媳妇……”

他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镜子里的人脸色红，神饱满，上的衣服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尘土。

满天乌鸦此起彼伏的叫着，像在唱着杂乱无序的魂曲。

再睁开时，是柔和的白灯，窗拉着厚厚的窗帘―――他正躺在民宿的床上。

“笃笃―――”

“跑吗？”

那双血红的眼睛弯了一下，嘲讽且不屑。

如血的残阳落下，视线所能及瞬间一片漆黑。

苗霜霜胆战心惊地问。

简悄在尸挨挨挤挤的隙里，窥见了一双血红的眼睛。

……

房子外开始有别的响动，宁栀站在门口向门外看了一眼，发麻。

简悄转，镜子

乌鸦在尸上盘旋着，不时啄下一口腐肉，然后发出一声贪婪又哑的嘶鸣。

他们已经查验过了整个村庄，但天空依旧是夕阳高悬，没有半点变化，红得令人心里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