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水音怔住，眼里忽然涌起一点意。

        温惊澜垂下眼眸，像在找词，又像在确认她是真的需要他。过了几秒，他才低低开口：

        她几乎要以为这只是梦的一分。

        她轻轻一笑，鼻尖红了，小声说：“那你听好，温惊澜。”

        她摇，笑着，眼角泛着意：“我没哭，我高兴。我就是――真的觉得自己运气太好了。”

        “你让我帮着扛三脚架也好，记路也好，背干粮也行……你去哪儿，我都跟着。”

        他说话总是慢一点，像是怕自己语速太快会说错，语气却格外沉实。

        她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口，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点发抖的雀跃：

        温惊澜眼眶倏地一热，他从没听人这样说过话，从没听人把“”和“责任”说得这么笃定，像一纸契约，也像一声誓言。

        韶水音的心脏狠狠了一下。

        她扑上去抱住他，像是把什么紧紧藏进心口。

        “但你要是走，我就跟你走。”

        “我会让你站在我边，不是当个帮忙的、打灯的、看行李的――你是我这条船上，唯一一位我想一起看航线、画地图的人。”

        “你把自己交给我了，我就得你一辈子。”她握住他的手，与他的手指紧紧的十指交扣。

        她话一出口，连自己都惊了。

        “……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

        这句话她从没问过任何人――甚至连自己都不敢问。

        “……我不是懂你的事。”

        “你个子比我高一大截，力比我好，天生就是适合保护别人的人。”她仰望着他，目光中满是温柔与溺。

是主理人、不知IP，不清楚市场、运营、资这些词到底该怎么拼。但他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听见她要起航的声音，就抬脚跟了上来，连风向哪儿都还不知，就已经准备好陪她去了。

        “你真的没哭？”温惊澜轻声问，嗓

        这一刻没有诗，没有甜言蜜语，甚至连“我爱你”都没有。

        “……我不知，”他低声说，声音粝得像是山脚下那种磨了多年还泛着钝光的石，“我不知我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也不懂你们拍那些，要不要用特别贵的设备，得准备多久，得跑多远……”

        这一刻，她终于把那个从儿时就压在心底的梦想，轻轻地掀起了角。她知她终于可以试着把它一点点打开了。

        她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眼睛得像夜空里飘起来的一小块热气云。

        “我不懂你要去哪，可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但他们都知了：未来不是一条路，而是两双脚，慢慢踩出来的方向。而这一次，不往哪走，他们都牵着彼此的手。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有个人会用这样一段朴素的话，把她那些从不被理解的“野心”与“不安分”，一句一句，悄悄捧起来。

        “温惊澜……你怎么就、你怎么就这么好啊。”

        “鲸鲨先生。”韶水音窝在他怀里，声音又哑又，鼻音重得像是刚哭过，也像是刚笑完，语调却异常认真：“如果我真的选择了去全国、甚至满世界各地走，拍摄野生动物……你真的愿意和我走吗？”

        因为她小时候最美的梦想，就是“当一位走遍山林河海、拍尽野生生灵”的纪录片摄影师，可那份梦太沉了、太远了，长大后她退而求其次，了科学绘画师，用笔代替镜，把热望藏进理与科研之间。

        “但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会往前走的人。”

        温惊澜不知所措地抱紧她，耳朵还是热的，却小声嘟哝：“你……你别哭啊，你一哭我真不知该咋办了。”

        他声音哑了：“那我……我就交给你了，音音。”

        韶水音原本紧张地握着衣角，这一瞬间却一下松了。

        但现在，有个人坐在她面前，干干净净地说出“我陪你”。

        温惊澜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犹豫：“我不想你一个人扛着相机走那么多路，哪怕我什么也不会，但你要是回，能看到我在，就好。”

        “你说东，我不会往西；你说走，我绝不会问远不远。”

        “而我呢，没你高，没你强，但我可以撑一家公司，养一支队伍，把小麻子送进全世界大小朋友的文盒。”

        温惊澜听完她这句话，没有立刻回答。

        他低下，耳已经烧得发，却还认真地说完：“就当我也参与了一点儿。”

        因为现在有人愿意陪她一起打开、一起照亮它。

        他手心轻轻握了握她的指尖，然后抬起，眉皱着，却不是迟疑，是在拼命思考。